“你看到那畫中之人像誰？”他接著問。
鳳玨抿了抿唇，垂下眸子，不再言語。
“仙尊嵐霜，你可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又問。
鳳玨一怔，奇異地抬眸看著他。
而皇帝像是沒有感受到這種目光，獨自撫著畫卷上的人說著：“蘭妃是朕最愛的人，上麵的人，正是她，這畫也是朕作的。”
鳳玨的眼中微光閃過，這也太像了。
“可是，我喜歡她的理由卻一直以來都是她和朕都不能接受的。因為她和我記憶裏的仙尊嵐霜實在是太過的相似。”相似到他第一眼就放不下她，相似到他不知是身處夢境還是麵對現實。
鳳玨不解，“皇上莫非見過仙尊嵐霜嗎？可是……”
“嵐霜本是已死之人，可是她卻將自己夫君原本應該全然消散衝入輪回的記憶深深地銘刻給了我們每一代為帝之人。朕日日夜夜夢到的都是對嵐霜的愛意，而我也發現……蘭妃她的身上有仙尊嵐霜的魂魄碎片，她是朕的七皇子的親生母親。”
鳳玨頓在那裏，突然想起的是慕容文和她說的，有他想要保護的人。
“朕認得你，不隻是因為你進入了裂仙境，更是因為你活在嵐霜的記憶裏，是她無法抹去的死結。而且，是你曾經救下朕的七皇子。”
“鳳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所以，皇上叫鳳玨過來，隻是想告訴我這些嗎？”
“朕一向縱容七子，可朕也不會縱容他一輩子。”
鳳玨略顯迷惘地抬眸，“皇上這是何意？”
“朕會讓他繼承皇位，到那時，他隻會變得和朕一樣，活在別人的記憶裏而已。所以，朕希望你能答應他的請求，成為他將來的皇後。因為隻有你，才能解得了由傳承而帶來的死結。”他的雙眼凝在鳳玨的臉上，“可能還有一點，你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
鳳玨不明白皇帝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聽到他說起立後的事情，不禁愣在那裏。
“你先回去吧，他也差不多辦完事情了，估計定是會隨意應付，到時候必會尋你。”
鳳玨神情微轉，輕輕闔了闔眸子，再睜開時裏麵變得稍顯柔和，“很希望不是皇上口中的鳳玨，因為，我不想活在別人的記憶裏啊。隻要沒有心結，哪怕是傳承，又能耐皇上如何呢？鳳玨就先告退了。”
她揉了揉眉心，慢慢走進中清殿，慕容文一見到她就立刻走了過來，似是已經找了她許久了。
“你去哪裏了呀，半天沒看到你家，還以為你先走了。”他揚了揚眉。
“慕容文，我想出宮了。”鳳玨微笑著說。
“出宮？好啊，天色也開始晚了，你要是想出宮，我就帶你去看花燈好不好？”
這自說自話的勁！
鳳玨幾乎想要仰天長歎。
怎麽就會有這麽黏人的人？
街上的人很多，都是穿著整潔，麵容含笑，三五成群。
鳳玨坐在橋邊，看著慕容文拿著她交給他的花燈去河邊放，眼中似笑非笑。
視線的餘光裏是一抹與夜色相交相融的黑色，她的神情恍惚，抬眸之際直直地撞入了那一汪湖水般波瀾柔軟的眼瞳。
麵前的俊美男子麵容帶笑，繾綣溫柔，“阿玨，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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