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他便已然來到了後山禁地，而視線所及之處，正是顯得有些無措的鳳玨和倒地昏迷的東方宸。
鳳玨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華子良，沒有太過驚訝，“師傅，大師兄他……”
華子良沒有停頓，長袖一揮，將兩人一起送回了書微峰。
鳳玨站在東方宸的院子裏，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又是回頭掃了眼被韓易摧毀的院牆和滿地狼藉，竟是瞬間苦笑起來。
她怎麽都不會想到，東方宸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是因為他是她的師兄？
還是因為，他對她還有一絲愛慕之心？
她當然看得出來。
隻不過，她從來都不覺得為別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仙途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但這也是第一次，鳳玨認為她自己是做錯了的。
如果她當時是真的懷著殺心，隻要她立刻殺了那個妖修，那麽就不會有後麵發生的事了。
想到此處，她沉默著半是低著頭，額前垂下的發絲幾乎是要遮擋住她忽明忽暗的雙眼。
“進來吧。”是華子良。
鳳玨聞言，推門而入。
華子良站在床邊，緊鎖著眉頭。
躺在床上的東方宸虛弱得仿佛隨時可能會殞命，昏迷的他終是沒有了平時習慣的明朗笑意。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華子良歎息著深深看向鳳玨。
鳳玨櫻唇輕顫，玉手攥著床簾縵紗，片刻之後收回目光，“師尊，師兄他還好嗎？”
“修為跌落到了出竅後期初期還能夠重新再恢複，但他的一身經脈和靈氣幾乎都被妖氣侵襲打斷，魂魄也受到了損傷缺失，難以恢複。”華子良的目光沉靜，語氣之中仍是止不住略微的顫抖。
“沒有可以彌補的靈藥嗎？”鳳玨問道。
“天靈草的確可以彌補他的魂魄，但那是隻有仙界才有，集天地靈氣凝聚而成，難以尋得，魔宗也不會去準備。”
鳳玨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似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妖修闖入大師兄的居所，正好和我撞見，結果他就往後山而去，我也跟了上去。後來師兄來的時候，正是那妖修準備傷我。”
“後山是禁地，即使有人闖入，你也不該冒然前往。更何況此人的修為遠超與你。”華子良的臉上居然沒有怒意，隻是愁容更勝，“如今的煉火宗雖說還是第一魔宗，但卻仍是這九霄雲界之上勢力最弱的。就是現在的仙宗月靈，妖宗天衍，哪一個不想讓我們宗門消失？一步錯，可能就是步步錯。所以，我們不能走錯任何一步。”
鳳玨啞然，漆黑分明的眼瞳直直地盯著華子良。
他說的的確很對。
“也罷，此事不能讓其他魔宗的人知曉，你也不必再提。”話畢，他又打了一個印記在東方宸的身上，隨後便走了出去。
鳳玨頓了頓，轉身對著東方宸，慢慢俯下身，抬手輕輕觸在了他的眉心。
許久之後，一道光芒在他的眉心消失無影，鳳玨收回了手。
“天靈草……煉火宗沒有。不過，月靈應是有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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