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光澤流轉，冷冽的弧度，卻又似是掩不住那淡淡的酒香氣。一口入肚，起初隻覺著甘甜，但不曾想著後勁如此之大，喉嚨灼熱，連頭都開始暈了起來。眼前朦朦朧朧的，連心底都是有些悶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嵐霜隻覺著自己的手心一空，半是睜開眼瞧了眼，卻發現是鳳玨一臉沉靜地站在自己麵前，於是和往日一般笑著說道：“鳳玨你來了啊。”
“這酒是我給你的，是君華釀的，我也曾因為好奇所以偷喝過，結果是醉了個徹底。但我想著，你應當會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才是。”鳳玨眼中黑白分明，透徹地望著嵐霜，坐在了她的身邊。
算算日子，嵐霜也有約莫快兩月有餘沒有來過神域了。想到當初她還是三天兩頭往神域跑的日子，竟是叫鳳玨還有些感懷。
就是沒想到鳳玨才同君華說了一聲來了仙界，便見著嵐霜窩在自己的仙殿裏，搖晃著酒杯，一派傷情的模樣。說真的，鳳玨一直都認為這樣的神情根本就不會有一天出現在嵐霜的身上。
“沒什麽理由，大抵是有些想念過去的時候了。”嵐霜笑了笑說，神色略顯迷茫。
鳳玨抬眸，也是微笑，“過去和現在有什麽不同的嗎？”
“鳳玨你有變過嗎？”嵐霜問道，結果話出了口才忽然兀自搖搖頭，苦笑著說：“對了，你怎麽會變呢？你是神君，或許哪怕是天下早已滄海桑田，你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鳳玨於此倒是沒有反駁，但約莫還是不免感歎一番，可是接著她卻說道：“嵐霜，他雖說隻是一個凡人，但若你真喜歡，那我覺得也是沒有所謂的。”
嵐霜提了提眸子，裏麵似是蒙上了一層煙幕，她抿了抿唇說：“君華是怎麽與你說的？”
“為什麽要提起君華？”鳳玨怔了一下說。
“總覺得如果是他必定不會對我說出這些話來。”嵐霜像是苦惱了片刻，幽幽說道：“他雖然與你一般待我好，但我曉得，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告訴我，如此是不對的。”嵐霜一邊說著，還一邊很認真地學者君華平日裏說話的那般神情。
鳳玨失笑，眉眼微揚，右手一翻，就是又多出一個玉杯來，她也替自己斟上杯酒，隨後在眼前晃了晃，貼著薄唇抿了口說：“是嗎？但很可惜，我不是他。”
“哦，那你就是覺著我應該去把那凡人給搶回家養著咯？”嵐霜鄙夷地望著鳳玨。
鳳玨擱下酒杯，聳了聳肩說：“世事輪回，所以你什麽都不能真的放在心口上。要是你真的一直在這事上糾結不定，我還真的就覺得君華說得是對的了。”
“有的時候我還真的不曉得你是不是真的和世人說的一般無心無情了，你這一番話出口，該是要哭死天下多少沉溺在風花雪月裏的人？”嵐霜打趣著說。
“哭？”鳳玨抬眸。
“是啊。”嵐霜撇了撇嘴，似乎又恢複了些原本在鳳玨麵前純粹的模樣，她一手撐著頭，有些苦悶地說：“雖說已經過去了太久歲月，我都快記不清了，但我總有印象，我小的時候可喜歡哭了，一哭就是讓家裏的母親爹爹鬧心得不行。你呢，你剛出生在這個天地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聽大人們以前說，小孩子就是喜歡哭鬧，現在又是曉得，人隻要一難過就真的會流淚。”說到最後，她兀自笑笑，但又多了幾分懷念。畢竟，千餘年過去，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原點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