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秦朗又道,“萬一你出事,他們大概傷心欲絕。”
他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甚至親眼見過沈其昌帶著餘溫的屍體,自然說得尤為篤定,叫沈賀之都愣了一下。
“知道了,”半晌後,沈賀之開口道謝,“多謝小友提醒,我會小心些的。”
秦朗毫不領情,“我不用你的謝。”
他是不想沈其昌發瘋謀劃多年把顧南衣和肖忠等人都扯到一個陰謀裏麵去,叫人生厭。
……雖說這番提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畢竟一切早就都已經發生了。
秦朗抿唇想到這裏時剛好走到殿門口,已能隱約聽見蘇嫵的笑聲,他下意識地抬頭朝裏麵看去,果然見到了顧南衣。
相似,但又不相似。
秦朗險些將“顧南衣”三個字說出口,還好反應過來得及時,才說了一個字就咽了回去。
沈賀之沒在意,顧南衣卻轉過臉來。
秦朗渾身緊繃地覺得她的視線似乎在他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心中一緊道總不會這麽容易就漏了餡?
果不其然,顧南衣很快輕描淡寫地哄好了蘇嫵讓她和沈賀之一道離開,卻單獨將秦朗留了下來。
就連宮人都一同被摒退時,秦朗開始覺得情況很不妙了。
顧南衣卻隻是端詳了秦朗一會兒,便道,“你知道我的本名。”
——竟是連一句“你方才說的什麽”之類的鋪墊也沒有,簡短的一句話便直搗黃龍。
秦朗沉默片刻才點了點頭。
他總是不可能對顧南衣說謊的。
“你是秦朗而非他人假扮,我很確信手下人的能力。”顧南衣慢慢地說,“但安平不會知道我的本名,就連秦北淵也不知道……天下知道這件事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你是從哪一位口中聽說的?”
秦朗還沒想好怎麽說,顧南衣就笑了一下。
“是曾經教導過你、學富五車的那位?”
秦朗:“……”事實倒也確實如此。
“那便是了。”顧南衣頷首,又將不久前由宮人剛剛送來的一張卷軸放到了秦朗麵前。
秦朗試探地碰了碰,見顧南衣沒說話,放心地將卷軸打開,頓時啞然。
是他剛剛畫完的那幅畫。
在沈賀之麵前倒也罷了,這堪稱生澀的畫技展現在顧南衣麵前,秦朗還是覺得有點窘困。
“畫雖很稚嫩,但景我倒是喜歡的,”顧南衣道,“我想人隱居便該住在這種地方。”
秦朗心道當然了,顧南衣定居選的地點是栗山村,顯然是很中意那方水土的。
“……更重要的是,你那位老師怎麽會同我有一樣的作畫習慣呢?”顧南衣輕聲漫語地問道。
她的聲線溫和如山間雲霧,傳到秦朗耳朵裏卻無異於當頭棒喝。
顧南衣當然會認出她自己畫技的影子!
……隻是秦朗事先沒想到自己這半吊子中的半吊子居然還能暴露出原形是個什麽模樣來。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秦朗悶悶道。
“你說了以後才知道我信不信。”
秦朗無奈道,“那我要說是你教的呢?”
他扔出這一句,便很幹脆地抬眼去觀察顧南衣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算了算,秦八歲。
對不起小秦,你不是秦五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