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財挖不出來就沒法兒分配,不分浮財土改就不能結束,趙組長眼看著周邊的村都向區裏報喜,急得直跺腳,吃完早飯就去找長喜,倆人一起來到工作組住地商討對策。
工作組總共三個人,除了趙建國和小劉,還有一名從縣直機關抽來的老李,解放前曾在這一帶打過遊擊,也是老幹部。燈籠褲打早起就一直在那兒待著呢,長喜有意讓燈籠褲回避一下,趙建國說他代表群眾聽一聽也好,讓他留了下來。
“對高秀媛家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她們要是再不配合,不把浮財都交出來,我們也不必再客氣,該使的法兒就得使!”趙建國一張嘴就直截了當。
“錢家總共上交了多少浮財?”長喜問。
“首飾和現大洋加一塊兒差不多有一百。”負責登記的小劉說。
“周邊村的地主都交了多少,你們知道嗎?”長喜又問了一句。
小劉看看趙建國,趙建國示意讓他說,“多的三五百,少的一兩百吧,不一樣,沒有特別大的。”
“依我看也差不多了,要是擱在前五六年,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肯定不止這麽多。這幾年他家老趕上事兒,加上年成不好,又沒個好人兒管,剛剛又辦了喪事,家底兒掏的差不多了。”長喜想打個圓場,盡快了結此事。
“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兒,”在一旁的燈籠褲騰地站起來,用手比劃著,“她們家的大洋錢都用笸籮裝。”
“你這人說話就是沒溜兒,用笸籮裝錢,你親眼見了?我們說正事兒呢,別跟這兒瞎起哄。”長喜呲嗒燈籠褲兩句。
“我說話你就是不信,高秀媛家裏有大買賣,你信不?”燈籠褲有點兒不服氣。
“這兒說錢廣厚呢,礙著他媳婦兒媽家啥事兒?”長喜反駁他。
“沒準兒高秀媛都把錢鼓搗她媽家去了。”燈籠褲接了一句。
“老李,這塊兒的情況你也熟,說說你的意見。”趙建國點名讓老李談談看法。
老李緊嘬了兩口旱煙袋,把煙袋鍋兒在鞋底兒上磕了磕,慢條斯理地說,“我看長喜同誌說的在理,這兒地勢低窪,別看地挺多的,蛤蟆尿泡尿就澇了,一澇就顆粒無收,想攢下多大家業不易。錢廣厚家聽起來挺唬人的,實際沒多大油水兒,摁著葫蘆摳仔兒,也是有數的幾個。”
“那你的意思是差不多了?”趙建國追問道。
老李點點頭。
“不行,不能這麽草草收兵!”趙建國斬釘截鐵地說,“我們搞土地改革,為的就是消滅剝削製度,地主剝削農民靠的是土地,財產也是通過剝削得來的,全部分給農民天經地義。你不把地主的土地和財產折騰清嘍,不能如數還給農民,怎麽消滅剝削製度,土改還有什麽意義?隱匿財產是土改中的普遍現象,挖浮財不能光靠嘴皮子,該嚇唬也得嚇唬。我看富貴同誌說的就有一定的道理,可以試一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