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耶姮追隨的是你。”
阿真頓了一下，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阿真說唯一可能，便是耶姮在我的身上，跟著我的輪回。
“你是說，隻要我入輪回，耶姮便會出現？”
阿真點頭，她說也隻有這樣，耶姮才能繼續存活下去，不然的話，西涼的魂魄，早就被收入這裏，然後魂飛魄散。
“姑姑。”
阿真看向我，她說生與死之間，往往隻是一念之間，如果按照她所說地這樣，耶姮想要醒來，勢必在我將死之際。
我點頭。
離開冥司的時候，阿真還說了一些話，隻是個中深淺不曾道明，她說隻要好好活好這一世，便無懼。
……
入夜之後，將離才回來，一身疲憊，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受傷了？”
並肩躺下之後，將離整個人都很奇怪，早前圈著我腰的手慢慢垂落下去，冰寒的氣息，彌散在我的周圍，我著急地坐起來，沉聲：“怎麽回事？”
燈打開的時候，差點被眼前這個滿頭白發的男人嚇壞，他的喘息聲很詭異，我伸手，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從冰窟裏撈出來似的，將離那樣看著我。
“你白天找過誰了？”
我伸手拍拍他的臉，可是毫無波瀾，讓我以為他就此成了一個冰人。
“是不是將家的人？”
得不到就毀掉，這是至上之人的想法，一旦將家人知道將離不受控製，他們不會容忍他活在世間，甚至會殘忍地親手毀了他，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可是偏偏這一切，都按照我所擔心的路程在走。
將離沉默許久，才開口：“媛媛，對不起，我怕是不能護你周全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的掙紮，像是一瞬間就要離我而去，我的手顫抖，心底酸澀難耐，我搖頭：“不，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他搖頭，我一聲嘶吼。
門嘭地一聲打開，阿真抱著布娃娃站在門外，那般驚恐地看著我。
“姑父，怎麽了？”阿真凝聲，跟我一樣，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懾。
這是一個冰凍了的人，這不是將離。
“阿真，你過來。”
“姑姑，姑父中毒了。”
將離已死之身，如果能中的毒，便是能反噬自我的屍毒，這事情我早前聽藥怪說過，他在跟我說起司鏡的事情，順便提了一句，當時隻當他是隨口提起，可不曾想竟然是別有用心的提醒我。
沒想著他所說的話，會成真，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屍寒之毒，無解啊。”
阿真沉聲，隻有看將離本身的情況，能不能靠著自己的身體，把屍寒逼出體內，阿真說這一切隻能等待，她也不知道結局會是怎麽樣，同樣跟我一樣，內心焦灼。
我搖頭：“一定是將家的人。”
“姑姑，你別著急。”阿真攥著我的手。
將離死死地抱著我，像是害怕忽而沉睡過去，再也不能擁抱我，我哽咽著開口，死死地捶在他的身上，怒吼：“將離，你欠了我的，你不能就這樣離開，你欠我的還沒還呢。”
“媛媛。”
他笑得蒼白，從未見過這樣的將離，他伸手，手裏多了一塊金鑲玉，他遞給我。
“拿著它。”
像是交代後事的口吻一樣，我搖頭。
“去故裏長安找長肆，他會幫你。”
將離凝聲，眼圈那一塊兒慢慢變得漆黑，他的眼眸慢慢閉上，那一刻，無比地揪心，像是感覺一個人，在慢慢離我而去，他像是安排好了一切退路，就等著我慢慢進入這個圈子裏。
這種感覺異常地難受，我站在那兒，手麻木地很，緊緊攥著我的手。
“乖，別鬧。”
他的嘴角，落下一抹溫潤的笑。
再沒了其他的聲音，周遭一切都變得異常的安靜，雪落無聲，我猛地癱軟在地上，神色慌張地看向阿真，她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我卻再也控製不住，趴在床沿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阿真焦灼地開口：“姑姑，有人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很清晰，門外嗡嗡嗡的響聲，黑壓壓一片過來，虧得阿真反應迅速，提前將那扇窗戶關了起來，可是沒有用，像是蜜蜂一樣的蟲子，一群群往這邊過來。
我伸手，去拉扯將離，卻發現冰寒的他，像是成了人幹似的，很輕很輕。
阿真說，三魂七魄才是人活下去的根本，沒了三魂七魄的屍體，尤其像將離這樣，存在長久的屍身，其實早就沒了分量。
我背著將離，跟著阿真往地下密道去。
“故裏長安，是什麽地方。”
“在良州市旁邊，有個鬼肆，掌控鬼肆的主家便是故裏舊時長安人。”阿真輕聲道，“可若是跟他們扯上關係，那便隻有一條死路。”
不管結局怎麽樣，既然將離都已經說得這麽清楚，我便要照著他所說地去做，就算是死那又怎麽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