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方才的話,安瑾瑜覺得不刺激。
那沈瀲便陪他聊些刺激的。
安瑾瑜乍一聽他將話茬轉到這個事兒上,心裏如同猝不及防被針紮了一般。
沈瀲竟問他——顧相宜為什麽舍了他?
安瑾瑜下意識的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我也一直想不通那池二究竟哪裏好,我曾見過多次池二帶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帶她打馬球、去鳥展……但我認為若是她嫁了我,這一切我也做得到!我會很疼她,會把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我會官居一品,給予她安逸和榮耀……但我至今不知,她怎麽就走了,她連個理由都沒有,撇下我頭也不回的便推了婚事……”
談及此處,安瑾瑜不禁有些傷福
那種悲哀,難以演繹。
沈瀲不是看不出他心底的悲。
“那麽,在你看來,顧相夷離去同你父親的離去,哪個更令你心痛?”
安瑾瑜當時神色便淡然不下去了。
這沈瀲是在拿他的痛事取樂?將他人生最痛的兩件事相比?!
安瑾瑜心裏生了波瀾,回道:“一是生離,一是死別,痛感是不一樣的。於我父親的痛,痛的是人永隔的遺憾,於相宜妹妹的痛,痛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所愛的人再不屬於我。”
沈瀲聽他這惆悵的話,順勢繼續問道:“你愛她嗎?”
“愛。”安瑾瑜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脫口而出,“自她走後,我沒過上一日踏實日子。即便娶了別的娘子,心裏也總是懷念著同她一起的時候。那種痛,痛起來甚至時而吃不下飯。我想,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問清究竟是什麽緣由,她走後的日子裏,我曾氣她、恨她、怨她,但最終我想我唯一的感情,還是舍不得她。我一直在想著,如何能將她娶回來。我暗暗發誓,待我功成名就之後,我定要接她入門!”
沈瀲是真將安瑾瑜的情緒給套出來了。
這一點,安瑾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沒玩過沈瀲。
但於沈瀲而言,這還不夠。
沈瀲聽著他的話,目光不由得沉重。
審訊間內的氛圍,再度凝重。
下一刻,隻聽沈瀲開了口,話語沉重的道:“隻可惜你這心願,今生都不能實現了。”
安瑾瑜心頭一驚:“怎麽?”
“顧相宜死了。”
安瑾瑜:“!!!”
刹那間,安瑾瑜整個人瞠目結舌!
死了?!
他當夜聽聞刺殺成功,一直暗中觀察後續,未見鹽運司抬屍體出來,他一度以為可能人還有救……
“怎麽……死了?”
頃刻間,安瑾瑜整個人都陷入了惶恐。
他這般惶恐,在關鍵時刻將沈瀲的判斷引向了另一處——神色這東西,真假他會辨,而安瑾瑜這般惶恐和焦急,斷然不是裝的。
沈瀲刻意不答他,沒給予他下文。
但沈瀲似是真觸到點子上了——安瑾瑜自前兩日得知他刺殺的證人是顧相宜後,整個人便跟失心瘋了一般。
若是他誤殺了她,他這輩子應如何麵對自己?!
他過,她所有的任性,他都能原諒,最多扔在床上好生教訓一頓,讓她知道誰才應該是她靠得住的夫君,這怨也就過去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