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眼被見眾人這首《虞美人》鬧的意興闌珊,也沒心情再唱和下去。我告罪之後,擦冷汗正想告退,“對了,容若啊,你日間唱的那些可是秦腔”卻是那董蘭庭,心思活絡見得的氣氛不好,趕緊轉移了話題。“秦腔”我轉念想大概就是陝北民歌。
“或是吧,出處我也不明,隻是不過是行路多了,道聽旁人而來的”我趕緊撇清,這種考據的東西最是麻煩。
“別人那聽來的,原來卿家還有過耳不忘的本事”果然那楊太真調整了心情,又起了興趣。“那容若久居海外,應該見得不少胡曲吧”
那兩位目光灼灼之下“臣識得有些,不過一些不入流的域外之作”我汗又冒出來了。
“原來你還會胡曲,那就好啊,朕也略有所得”老皇帝接口道,我心中暗暗叫苦,弄巧成拙了不是。“那恐對陛下和娘娘大不敬,那些盡是些不敢入耳,鼓瑟思慕的鄉野俚曲,怕有汙聖聽”
“盡管道來,無妨”
。。。。
“朕過會赦你無罪,反推搪是什麽意思”眼見推曳不了,我暗自後悔,搬石頭打自己的腳,我怎麽忘了這兩位是曆史上有名的樂癡,楊太真更是以通曉百藝,遍搜下曲譜出名,所創的霓裳羽衣舞更是包容了西域龜滋樂、竺婆羅門等諸多域外音樂元素,對新樂題材最是感興趣。
這選曲可是個大麻煩,我記憶中的流行曲絕大是情歌,我那個時代的東西,不沾上個情字好象就不流行,好不容易選了幾首不那麽露骨的《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三套車》《路》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蘇聯民歌唱了起來。那個曲調聽的老皇帝一陣皺眉,
待唱到《夢駝玲》而楊太真的眼中,我可看到那一絲欣賞了。重新解懷開來。餘眾,亦有眉飛色舞的,欣然有色的,或悠然或沉吟,
有出聲讚好的,我就得再仔仔細細唱了一回供其品評,“曲詞多有直白,那曲調卻是難得的好”我唯是。
及曲續意,問及出處背景,我就不免講起歌中的曲意淵源,域外地方的衣冠飲食,大漠風光,日可如酷暑夜可凝冰的戈壁古原,沙起遮滿,風走石如鬥的勝景,沙如海,駝如舟,行走其間,早穿皮襖午穿紗,夜圍火爐出西瓜的著名典故,還有那樓蘭故地,死水之海浜,號稱,生立三千年,倒三千年,死而不朽又三千年的萬年之木胡楊樹,極北之地的萬古冰封千裏冰原,毛勝雪奔如風的白熊,牙長盈尺四肢俱鰭的海獅海象,身及百長吐息如曝的巨鯨。馴狼為駕飲雪砌冰為屋的愛斯基摩族人。曲意逢迎之下,講起種種妙處,再弄出一些諸如“葡萄駕倒了”“蘇格拉底和騾子”大可付之一笑的寓言典故,遂令那位心懷大開,我發現自己也有了做弄臣的潛質。
老皇帝和那位浸淫歌舞曲樂多年,對音律絕對是大行家。那位更是音律愛好狂。為此頭大的我還要解釋泰西的音律——五線譜七階音色和古代中國傳統五音十二宮的區別,才絕了他們對我繼續探究的念頭。
“都錄下了沒,”皇帝身後已站了好些人。看我滿頭大汗,滿麵尷尬之色,寬聲慰道“朕所聞,胡人好以歌詠誌訴衷思情,諸事百雜皆可入曲,今見固然不假,怎會怪得你”
“關關鳩鳩,人之常情,怎會見怪。隻是好奇,那永遠的傷,不知是那家女子,本宮可有成人之美的機會” 聽了兩遍《白月光》輕哼那曲調的楊太真亦笑而言之。
她笑的萬花顫動,笑我心肝突突狂蹭,“這什麽曲兒倒也好聽,隻是仰慕人家的心思也顯太過露白了,本朝的女兒家可消受不了,有白首之約也要你唐突了,”我唯唯稱是哪敢和這位三道四的。
見我一時嘿然無言以對,似又想起了什麽。吃吃一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