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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次孤膽出使,陳恪已經成功抓住了學生們的心。
所有人都肅容聽他緩緩道: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個性,這是作為軍事家不可回避的課題。回顧黨項人從李繼遷的反複無常,直到李元昊的無所不用其極,再到李諒祚的奇葩複辟,一代代哪有半點的自尊自愛可言?是人就有尊嚴,君主更是視尊嚴為生命,如果有什麽能讓他們不顧尊嚴,那一定是生命時刻受到威脅。”
“黨項自古就是個在夾縫中生存的民族,身處四戰之地,且總是與強鄰為伴。這讓他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中,就連全盛的元昊時代,都好幾次麵臨亡國滅種的危險。一次次驚險、僥幸地渡過之後,這個民族的性格也變得敏感而極端,他們極具攻擊性,哪怕為了一點事,也會暴跳如雷。但俗話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隻有心虛膽怯者,才要時刻擺出凶惡的樣子來。白了,就是在虛張聲勢……”
著他嗬嗬一笑道:“不信你們看那梁乙埋的反應,他若真存心開戰,又怎會在那裏跟我磨嘴皮?”各國都知道,和宋朝的文官鬥嘴,純屬自取其辱。
“原來如此,”眾學生恍然,那莫問仗著和陳恪混的熟,笑道:“我明白了,大人其實看人下菜,見出來的是個文官,才敢和他拽文的。”
“這麽也不錯……”陳恪不禁笑道:“秀才遇見兵。有理不清麽。”
一陣笑聲中,張振走進來道:“那個姓梁的來了。”
“李諒祚的舅子慌了。”陳恪把毛巾扔給莫問。微微笑道:“讓他進來吧……梁乙埋走到陳恪歇息的營帳門口,卻被武學生們攔下。要他解下佩劍、隻身進去。
一眾黨項侍衛勃然變色,這到底是誰的地盤?
梁乙埋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憋了一陣,還是黑著臉點下頭,把佩劍交給了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候在這裏。”著便大步進了帳。
一進去,便見兩排高大的宋朝武士肅容而立。那位陳大人一身緋紅官服,頭帶直角襆頭,肅容坐在正位上,身材筆挺魁偉、雙目神光湛然。好一派朝氣象。
就像後世的各國政要,見了美國佬的官員,不自覺的便矮一頭一般,梁乙埋雖然在西夏炙手可熱,此刻卻難免自慚形穢。暗暗捏一下手心,趕走莫名的自卑,昂首與陳恪對視。
但終究受不了陳恪眼裏的輕蔑,梁乙埋勃然道:“大人似乎沒意識到,大順城十萬軍民的性命,盡在我大夏國主的手中。”
“有本事隻管攻城。”陳恪不在意的笑道:“守城的是範文正的二公子。倒要看看曩霄的兒子能不能一雪前恥。”
“哼……”梁乙埋冷笑道:“大人莫要虛張聲勢了,若不擔心大順城,你又何必急急而來呢?”
“我朝做事自有規矩,”陳恪朗聲笑道:“不告而戰非禮也,本官是被派來下最後通牒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