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趕忙把人從雪層中挖出來,發現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被凍得通紅,近氣不如出氣多,稍微動一下就哆哆嗦嗦地打顫。
情況緊急,六子抬頭環視一圈,發現搭檔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他隻能先把人弄回自己家中。
說是家,其實就是個村中施舍的木屋,供他蝸居。前段時間被人反複加固過,才在災難中幸免於難。
“我沒見過你……”
六子有些遲疑,還記著自己的職責是巡邏,於是端著盤問的態度,“你是哪兒來的?最近才流放過來的人?”
他沒聽沈大人提起有收到新的公文啊!
男人努力將身體蜷縮起來,裹緊六子的被子,才低聲解釋:“不是、我不是……我是來尋親的。”
“那人對我很重要,我不得不獨自前來,沒想到半路上碰上這種事情,盤纏被消耗殆盡,不得不找村莊求助,奈何半路上就脫力……幸好遇到了你。”
他抬眼,誠懇地看著六子,“多謝你能伸手搭救,從此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他渴望吸引的認同感次次落空,現在卻在一個陌生人這裏找到。
於是態度也好上許多。
“舉手之勞罷,這也是我該做的……你要找的人是誰?要是我認識的話,說不定能幫忙。”
男人激動地伸出還紅著的手,比比劃劃地解釋。
“他外號叫痦子,鼻子旁邊就長著一顆明顯的大痣,一起被流放過來的人都這麽叫!隻要見過就一定能記住!”
“他們來的時間應該比我要早上許多,你有印象嗎?”
六子努力回想著,先是茫然地搖頭,緊接著忽然哎呀一聲。
“他是不是被流放到了礦山上,所以我才沒見過?”
男人表示自己並不知道,才會如無頭蒼蠅一般,最後落難。
“那應該就是他。”
六子麵露不忍,放輕聲音,“大概上個月月底,礦區發生過一次礦洞坍塌,新負責人組織人施救,哪怕是搶救出來的屍體,也都整理出名單吊唁……”
“在那其中,我就見過有人對著一具有痣的屍體喊痦子。”
男人怔愣著,仿佛遭受晴天霹靂,連眼眶都迅速紅上一圈,嘴唇蠕動好一會兒,最後卻隻是抱著腦袋反複說他不相信。
“節哀。”
六子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猶豫著選個自認合適的方式,“反正你身上除了凍傷還有創口,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要麽暫時留在我這兒吧。”
他因其感懷,沒注意到男人眼裏一閃而過的不屑。
之後的溝通中,他才知道男人名叫梁全。
把梁全安置好,六子回到自己負責巡邏的區域,和搭檔碰頭,匆匆進行收尾工作。
隔天一早,吃早餐時,蕭秉文過來詢問大家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六子心中又在冒酸水。
憑什麽他大晚上犧牲睡覺時間,頂著寒風巡邏,這人隻需要睡上一個飽覺後隨口問上一句?
那若有事,姓蕭的去落實,功勞又得冠蕭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