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澤眸色暗沉。
他是第一次聽沈青竹說這些話,也是第一次知道,夜晟瀾和謝氏還有這種心思這種算計。一想到沈青竹真的可能被關在地牢中,被像狗似的拴著,他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得窒息。
那種畫麵,他光是想想,都覺得難受得要命。
看向夜晟瀾,夜晟澤眼裏殺氣浮動。
夜晟瀾身子瑟縮。
半晌,夜晟瀾才艱難地掙紮起來,他依靠著身後的牆,看向沈青竹,眼裏滿是哀求。
“大嫂,我承認算計你是我不對,我也的確想過要將你囚禁在地牢裏,可是,我並沒有成功,你也並沒有受那種苦,對不對?大嫂,求你看在大錯並沒有鑄成的份上,饒過我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
“我並沒有受那種苦?”
呢喃著這幾個字,沈青竹的眼底,全是晦暗。
她怎麽沒受?
她隻是這輩子運氣好,這輩子沒受而已。
起身,沈青竹一步步走向夜晟瀾,不過幾步,她就到了夜晟瀾身邊。
提著裙擺,蹲下身子,長裙曳地,與這髒亂陰森的暗室格格不入,沈青竹娉婷嫋嫋,模樣嬌豔,與夜晟瀾的狼狽不堪,更有雲泥之別。
看著夜晟瀾,沈青竹一陣陣地發笑,下一瞬,她直接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沈青竹一揚手,簪子就插進了夜晟瀾的肩胛骨。
“啊……”
血噴濺出來,夜晟瀾痛得尖叫。
沈青竹攥著簪子的手都在抖,她心裏卻不覺得畏懼,畢竟,這種痛上輩子她承受過,是謝氏和夜晟瀾加諸在她身上的。
她怎麽沒承受過?
隻是,上一世的她,對上這一世的夜晟瀾,他們之間隔了一世,有了些許偏差罷了。
夜晟瀾不知道上輩子的事,可她都記得。
她記得,賬就在。
夜晟瀾就得還。
“夜晟瀾,你的陰暗算計沒成功,隻能說明我幸運,不能說明你沒錯。你沒成功,也不是我饒恕你的理由。這一簪子,是一個開始,是我給你的提醒……別求饒,因為,求饒也沒用,除了顯得你卑微、窩囊、不成氣候,沒有一點意義。”
“青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怎麽變成這樣了?”
沈青竹呢喃了一聲,她笑盈盈地將簪子,從夜晟瀾身上拔出來。
用手,輕輕擦拭簪子上的血。
溫熱熱的。
讓人畏懼,卻也讓人瘋狂。
沈青竹的眼神陡然陰冷了些,她低喃。
“夜晟瀾,是你和你娘,將我變成現在這樣的。陰狠、歹毒、狠辣、無情,這些不好的詞你都可以用在我身上,因為我就是這樣。你可以盡情地說,盡情地嘲弄,盡情地諷刺,你可以道盡我所有的不好,我不介意的。畢竟,你這輩子能說的話,已經不多了。”
從激動到平靜,從瘋癲到平和,也不過就是一瞬的事。
一句話到終了,沈青竹的聲音很輕很輕,她平靜的仿佛一潭死水,不起一絲的波瀾。
越是這樣,夜晟瀾就越怕。
“你想殺我?”
“想。”
四目相對,沈青竹回應的直接。
“白日想,夜裏想,想的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一直到你跪在安國公府和長青堂外,為你娘求醫,那種想才稍微淡了些。畢竟……你娘沒了。”
自從謝氏沒了之後,夜晟瀾就控製著自己,努力不去想她。
他害怕。
現在,沈青竹提及,無疑又揭開了夜晟瀾的恐懼,揭開了他最不想麵對的事,那就像是他心頭最醜陋的傷疤,讓他崩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