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虐待選擇障礙症患者是不對的（4）

傷勢並不嚴重，不過是一點淤血罷了。大夫開了藥方，又親手替我敷上藥，開始絮絮叨叨和趙德芳說我的身體狀況，說我體虛卻火旺，還帶著內傷，需要好好調養。於是我又被趙德芳盯著灌了一大碗湯藥，苦得拚命吐舌頭。趙德芳讓我寬心好好休息。從頭至尾，他都是那副殷切的模樣，簡直真把我當作親妹妹關懷得無微不至，半個字也不提關於世宗寶藏的事。我幾次嚐試坐起身都被他又按回床上，隻好歪在被窩裏問他：“如果你沒找到那筆寶藏，或者……寶藏被別的人搶走了，你會怎麽樣？”“皇帝陛下大概會責罰我。”趙德芳想了想，坦然回答，“但你不要擔心，總會有辦法的。”他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交代我不要胡思亂想，一切先養好身體再說不遲。許是他待我實在太過溫柔，又或者隻是藥力，沒多久我就真昏昏沉沉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我覺得有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下意識一把先抓住了，用力往床上一按，睜眼卻看見一張熟悉俏臉。竟然是燕氏。據說應該已經被人殺死的燕氏。我疑惑地盯住她看了片刻，擺好姿勢，拉開嗓子，就準備尖叫：“詐屍——啊……”才叫了第一個字我就刹車了。燕氏兩手堵著耳朵嫌棄地望著我，絲毫沒有被撞破一個大秘密的驚慌失措。好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意外撞破她的大mimi……我泄氣地向後仰躺回床上，瞪著燕氏：“你怎麽連我的嘴都不堵一下啊？”“堵什麽堵，你又不是真被嚇得要尖叫。”燕氏挑眉，“你不是早知道我沒死了嗎。”我靜了半晌說不出話，末了反問她：“你怎麽知道？你當時不是死地上呢麽？”燕氏果然還是詐死，這件事是半路上我才想明白的。高狐狸和趙煒都拒絕對燕氏的死負責時，我忽然產生了這個想法。趙德芳絕不可能真殺死燕氏做局，否則這個設定就太暗黑了，這麽一個積極陽光健康向上的故事裏絕不能出現這麽邪·教的設定，不能顛覆眾所周知的傳統正派形象，否則，是絕對過不了審的（喂。但趙德芳推出燕氏之死這件事，還將所謂的“屍體”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定是有目的的。除了叫高狐狸撇清關係拋棄趙煒，讓趙煒陷入驚疑自危起來外，當時在場唯一會對燕氏之死有所觸動又還手握要害的，便隻有王夫人。於是我才模棱兩可故作高深地推了一把。果然趙煒順勢想棄車保帥，終於徹底與王夫人反目。然而我怎麽也沒想到，燕氏竟然還在楚王府，甚至還跑到我麵前來晃悠，絲毫也不怕她詐死的秘密會暴露。我歪頭盯住她看了好一陣，怎麽想，都還是覺得很奇怪。“如果你現在還留在楚王府是為了隱藏蹤跡以防趙煒餘黨滅口，那你……被我看見了豈不是很危險？”燕氏也盯住我看了我好久，終於，伸手在我臉上拍了兩下。“首先，我留在王府不是因為怕死躲著，我隻是和王爺做了筆交易。”燕氏說，詐死的計策，是她主動向趙德芳提出的，用的是一種從她家鄉帶來的毒藥，能讓人在一天之內呈現假死之狀。條件是……趙德芳要讓她和她的兒子留在王府。至於她為什麽知道我直到她其實沒死這件事……太繞口了，我先喘個氣去……咳，總之，就是我在睜眼看見她的第一反應並不足夠驚訝導致了我的暴露，簡單說，我演技太爛。我摸著下巴聽她說完，疑惑地把眼珠轉了好幾圈。“你……為什麽要留在王府？”不曾想，聽我這麽問，燕氏竟然笑了。她側目瞅著我，眼神裏全是詫異，還有嘲弄。“你不是也使出渾身解數攀上這高枝兒了嗎？”……哈？！姐姐，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