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才勾結契丹狗（4）

想來我瞪著他的眼神太驚恐，李琰略略清了一下嗓子，解釋道：“我好歹也教過你幾招，算你半個師父，方才混戰，你一出招我就看出來了。”好吧，這個解釋我可以接受。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突然嚇唬我？我皺著臉，下意識先瞥了瞥阿仁的方向，壓著嗓音抱怨：“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你就不能先不拆穿我嗎？”李琰沒立刻答應，也沒立刻反駁，略靜了一瞬，又接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連他也瞞著。”他指的自然是阿仁。大哥……你這是一定要在這種節骨眼上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嗎？我都聽見自己的後槽牙磨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了，強壓著不斷往上冒的心火，皺眉瞪住李琰。好在李琰也沒有逼我立刻給出個交代的意思。他隻又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道：“王爺很掛念你。”一聽他又這樣提起趙德芳，頓時，我就啥脾氣也沒有了。趙德芳對我很好。是我太任性了，根本沒考慮他的感受和處境。“……四哥他還好嗎？”我扭捏著掙紮了一下，低聲問。“不怎麽好。”李琰立刻就回答了我，“這次讓人劫走了趙煒，皇帝陛下一定又會怪罪王爺的。”想想我也是多此一問，上要扛住皇帝的百般壓力，下還有興和會虎視眈眈，再加上我這麽胡鬧添亂，趙德芳還怎麽可能好得起來呢……可事已至此，在這裏動搖猶豫，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咱們先把崔遙救回來。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反正我不會讓四哥背這個黑鍋的。”我咬咬牙往前邁了一大步。李琰低頭錯身讓了一讓，雖然看不太出他臉上究竟什麽表情，但也算是默認了。恰好在這個時候，阿仁折返回來。“那邊有個地道入口，不知道深淺。”阿仁警醒地掃了李琰一眼，又把目光望向我，眼中似有許多欲言又止。總覺得再在這裏多耽擱一會兒，這倆沒準又能掐起來。我趕緊搶先一步，拉著阿仁就去找那個地道入口。說是地道入口，其實並沒有像師父講的那些奇俠故事裏一樣隱藏在佛像底座下什麽的，而是一口幹枯多年的水井，井口雜草叢生，不仔細根本注意不到。我好奇問阿仁：“你怎麽發現的？”“有風。”阿仁又伸出手在井口上放試了一下，而後，掏出隻火折子扔了下去。但聽“噗”的一聲輕響，火折落在了井底，卻並沒有熄滅，反而依舊燃燒的鮮活。“兩個人下去，留一個守住井口斷後。”李琰看了一眼那井底的火折子，沉聲如是說。阿仁卻沒動，也不吭聲，依舊緊緊盯著李琰，依舊一副不甚信服的模樣。好嘛，這是又要杠上了。“哎呀，聽我的。我和李將軍下去。”我連忙往他倆中間插進一個腦袋，拍了拍井口，就要率先往下跳。阿仁一把拽住我胳膊不肯放手。“沒事，我們就先下去查探一下，如果情況不對就馬上回來找人支援，不會亂來的。”我費了老大勁才把他那隻爪子一根一根掰開，“不然你跟我下去，留李將軍斷後，你肯嗎？”阿仁沉著臉，動了動嘴。“別想說你倆一起下去啊。”我截口把他的話堵回去，“你倆一起去，救人還是內訌啊？”阿仁悶了半晌，到底抱臂靠在井口，讓開了道。“小心。可能會有埋伏。”他皺眉望著我，那眼神簡直像老母雞看小雞崽兒。我擺擺手，一撩衣擺，提氣縱身往井口跳下去——落地一個沒穩住，差點把腳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