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曠日持久的逗留在這片國度,亙古不變的白雪,斬殺百草,將整個前夕帝都變成非灰即白。
罹烈羅身披銀白色狐裘,墨發用一根玉簪輕輕綰起,鬆散的披在身後。他長身玉立在城樓上,目光如萬丈寒潭,清冷的俯視著新月黃昏下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帝都。
他麵如刀鋒,有著高不可攀的堅毅冷酷,眉宇間又潛藏著不易察覺的蕭索,那淺色的瞳仁如此美好卻過於冷淡。他久久佇立在高牆上,就像完美到孤獨的帝王,獨自俯瞰新月黃昏下的宮殿,直到華燈初上。
大雪又開始下了。
男子閉上眼,微微昂起高貴的下巴,任憑冰涼的雪落在他陰柔不失剛硬的臉上他深呼吸,暗歎道:即使瑞雪,也掩蓋不了皇城腳下腐朽的氣息。
一陣環佩叮當。他睜開眼,循聲望去。
白芊芊左手執一把油紙傘,右手提一盞小巧宮燈,款步而來。她身披火狐色鬥篷,下巴處被一圈白貂尾 簇擁著,襯的她典雅不失華貴。她將傘輕舉過罹烈羅的頭頂,為他遮掩風雪。不嬌不魅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道:“天色漸晚,夜路難行,不介意我來替你掌燈吧?”罹烈羅莞爾一笑,道:“讓公主替我掌燈,榮幸之極。”
白芊芊也被她逗樂了。
他很少對誰發自內心的笑,但是白芊芊不同於旁人。他算得上是罹烈羅唯一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火狐色的鬥篷上,笑容微頓。
作為他唯一的知己,白芊芊太過熟悉他的喜怒哀樂,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打量自己,覺得並無不妥,心生疑惑,抬頭問他。“我這身衣服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隻是勝少見你穿的如此鮮麗。”他道。
腦海裏卻浮現出另一個紅衣如火,額頭描花鈿的女子。
白芊芊有些緊張,她問:“我這身是不是不好看?”
知道他要回來了,她特地讓人訂做了這身鬥篷。試穿的時候,每個人眼裏的驚豔她敢肯定不是阿諛奉承裝出來的,所以她才自信滿滿的穿出來見他,可是在他眼裏並沒有驚豔掠過。
“芊芊素衣,更添芳華。”罹烈羅笑容淺淺。
沒有對比,他竟不知夏弦月如此適合紅色,不知那如烈焰一樣翻飛的衣袂,已經悄無聲息的熨燙在他心裏。
看過她著紅衣,描花鈿,水袖輕舞,笑逐顏開。他的眼光竟然被她養刁了,容不下任何除她以外的紅衣女子了。
白芊芊沒有料到他的回答會是這樣的,她麵露驚訝之色,心底失落無比,不過很快她就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窘迫一笑,道:“知你素來不喜女子穿紅戴綠,我這也不過是圖個新鮮,才讓人給做了一套這麽個玩意兒穿穿看,既然你不喜歡,明日我換一身便是。”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白芊芊心底的失落卻並沒有減輕,為什麽人人都說她穿紅色極為美豔,就連她自己也覺得紅色特別襯她,可他偏偏持有不同意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