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皆你（109）

他喚了一聲。 “小野？” 周野衝他笑了笑，然後雲君就看到兩排清晰的大白牙，明晃晃的。 男人皺眉，放下西裝快步走上前，俯身彎腰看著窩在沙發裏的周野，沉聲問。 “怎麽把自己曬成這樣？” 周野眨了眨黑亮的眼睛，聲音頗有些無奈。 “本想曬曬太陽補補鈣，沒想到睡著了，醒來就成這樣了。” 帽子沒有遮到的地方，斑斑點點的全是黑色。 晚上睡覺前雲君照例給她塗抹精油，看著她曬得健康發亮的胳膊，無奈輕笑。 “以前不是最愛美麽，怎麽？現在不在乎了？” 周野皺眉。 “我得保證我的孩子足夠健康，成為人類中的佼佼者。” 這話說的，頗有一種要把孩子送到軍營裏麵曆練的氣魄感。 雲君揉了揉她的腦袋。 “放心，我的孩子肯定會是佼佼者，你得對你和你男人有信心。” 周野瞥了他一眼，旋即錯開目光。 “蛋糕，今晚的蛋糕呢？” “醫生說你體重超標，為了讓孩子以後成為佼佼者，今晚的蛋糕沒了。” “那這孩子我不要了。” “……” —— 也就在春夏交替之際，雲君接到了雲老爺子的電話，電話那頭，老人家聲音沙啞虛弱，細弱蒼老，再沒有往日的威嚴與沉穩。 接了電話後，雲君坐車去了醫院。 剛到門口就看到停在停車場清一色的豪車以及昂貴的車牌，車子上無一例外都有人在，看到雲君的車駛來，候在車裏的所有人紛紛探出頭來看。 然後，他們眼睜睜看著雲君空手走進了醫院。 今天的探視名額依然隻有五個，現在天剛亮，名額就少了一個。 “憑什麽他能直接進去？” 說話的人聲音裏有七分不滿，三分羨慕。 “廢話，老爺子讓他進去的唄。” “老爺子病魔怔了？讓他進去幹嘛？一個外人。” “誰知道，說不定和那十五個點有關。” “怎麽可能？！雲峰都不知道那十五個點怎麽分配，老爺子能告訴雲君？他做夢倒是來的快點。” 竊竊私語聲一道接著一道，這些人幹著急，但沒用，誰讓被叫進去的不是自己。 而此時，病房內，正戴著氧氣麵罩的雲老爺子正躺在病床上看書，健康時的老爺子身強體健，走路帶風。而現在被折磨幾個月後，這位老人家才真正露出蒼老的麵目來，胸膛單薄的像一片薄薄的紙片，病服下麵也是空空蕩蕩的。 老爺子被病魔吸走了所有的健康，現在的他幹癟的像是一根即將腐朽的枯木，抬眼看人時的眼神裏都帶著一抹死氣。 一個人一旦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十有八九會對人生失去期望。 生前財富，聲望，權利，死後盡歸他人，這個時候的老爺子沒了往日的莊重古樸，看著雲君，呼吸急促。 “雲君啊……過來坐。” 雲君坐下來，手杖就放在胸前，兩隻手交疊放在金色的手柄上，一身黑色的西裝沉穩內斂，眼神深邃冷淡。 “爺爺，找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