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原（完結篇20）

佛子無心，冷麵冷情，世間一切難引起他的半點回應。 他的清冷從骨子裏散發出來，逼得他人自動遠離，下意識心生敬畏，仿佛就連多靠近一步，那都是對佛子的玷汙。 如此瓷玉般精致清冷的少年，卻成了野草心中的白月光。 野草有芯，芯與根生。 執念產生，她瘋了似的修煉，最後幻化人形。 就像金佛所說，她是千百世修來的福緣，不過是混沌之中的一枚草籽卻能紮根金佛殿前，得了機緣，修了正果。 他們說，你是一株野草，此生無望成佛。 他們說，你生於泥濘骨子裏野性非常，留下你不過是佛家慈悲，不可招惹任何禍端，更不可靠近佛子半步。 野草頑心，不僅將這些話當成耳旁風，更大逆不道的對佛殿最為珍貴的佛子動了心思。 她知曉他本體是樹，每日雷打不動的來到殿外這株菩提樹上閉目清修。 於是她便終日在此處等著，百年不變，靠的不遠不近，也不發出半點聲響，就隻是靜靜地抬眸看著他，眼底的欲念絲毫不加以掩飾。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那清冷的佛子終於開口與她說了第一句話。 “有何好看的？”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像是從天而降的甘露，清涼舒緩，字字從那漂亮的紅唇中吐出，光聽著就是一種享受。 野草睜著一對黝黑明亮的黑眸靜靜看著他，裏麵是坦蕩蕩的喜歡與迷戀。 “你就是好看，我喜歡看你。” 這個口子開了，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從那之後，野草愈發放肆，從一開始的在樹下觀望，纏著他誦一段經文，到最後竟然直接坐在他身旁的樹幹上，央求他教她認字讀書。 千年，萬年過去了。 野草終於能站在那佛子身旁，一日之中能與他說上一兩句話。 佛子仍然是清冷無華的模樣，一雙狹長如月的眸子裏是終年的平淡，萬物都不在他眼中，任何事物都勾不起他半分心神搖曳。 野草仍舊是喜歡日日盯著他看。 後來，她知道了他的名字。 於是便天天在他耳邊喚，一句接著一句，不知疲倦，字字繾綣。 “君乾，你看看我寫的字對不對？” “君乾，我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周野，金佛長老說我是從不周山下撿回來的，我就叫周野，你以後可以喊我名字。” “君乾，你多念幾句啊，我最近骨頭疼的厲害，你與我說說話，我就不難受了。” “君乾，金佛長老說下界已經混沌初開了，我也想去看看下界是個什麽模樣。” “君乾，長老說下界亂了，問我願不願意下界幫扶正序，還說隻要我做得好，多積攢些功德，我也有機會與你一樣成佛。” 佛子聽她說完，隻是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周野盯著他的眼睛看。 他的眼裏，沒有自己的影子。 突然，她綻開一抹燦爛的笑，不由分說的伸手扯住了君乾的袖子。 “君乾，你看看我。” 佛子依言久久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