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

周歆再次見到向嶸是在羽毛球館，他初中時便是校羽毛球隊的成員，曾代替學校參加比賽並取得名次，升入高中後也一直堅持訓練。 剛踏入球館大門，便聽到裏麵傳來歡呼，說是有個新生球技了得，一記絕殺贏了高二的學長，有望成為球隊的新隊長。 周歆一抬眼便看到被人群簇擁著的向嶸，少年身穿白色運動套裝，夕陽斜照進球館在他身後形成光暈，這般看著，任誰也無法想到眼前陽光帥氣的男孩，後來竟長成那樣沉穩通透的性子。 向嶸老遠便看見了周歆進來，拿著球拍小跑過來：“周歆，聽我妹說你昨天中暑暈倒了？現在好點了嗎？” 向嶸站得很近，身量又比周歆足足高出一個頭，她不得不費力地仰頭打量。 少年汗濕了兩鬢，汗水沿著臉頰一路流到下巴，後又滴落到地板上摔碎開來，上衣幾乎濕透了，白色的運動裝變得略微透明，勾勒出內裏蓬勃的生命力，肆無忌憚地散發出青春的荷爾蒙氣息。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周歆在心裏暗啐自己，多活了一世的老王八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撩撥了，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收拾好心思，周歆故作鎮定對上向嶸的目光，眼神裏盈滿溫柔笑意：“多謝關心，我已經好了，向同學這球技又精進了呀！” “哈哈，多謝誇獎，晚上咱們初中同學聚餐，周歆你一起來吧。”向嶸感受到周歆的柔和善意，頓感受寵若驚，以前周歆對他雖然不算高冷，但溫和中總是透著疏離，這上了高中怎麽突然轉了性子。 周歆笑道：“好呀，那晚上我和向嵐一起過去，她知道地方吧？” ”知道知道，晚上咱們校門口集合，一起過去。”向嶸連忙答道。遠處傳來隊友的呼喚，他揮手致意後轉頭對周歆溫和說道：“我就先過去了。” 說罷向嶸就跑開了，留下周歆一人站在原地，看著遠處奔跑跳躍的少年，耳邊又響起了上一世他略帶醉意的聲音：“歆歆，我喜歡你很久了，讓我幫幫你吧。”自己當時是怎麽回答的呢？ “不用了，向嶸，你有你的路要走。”周歆記得這是她當時說的話，彼時母親剛剛跳樓自殺，留下大筆債務壓在她頭上，實在不忍再拖他下水。而剛才她看得真切，少年眼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竟是從這麽早便開始了嗎？”周歆喃喃道，以前自己性格冷淡，沒有太好的朋友，同學也都是泛泛之交，對身邊的人和事都沒有特別留意，沒想到重活一世，第一個看明白的，竟然是他的心。 踏著最後一縷殘陽，周歆走出體育館的大門，徑直向校外走去。她記得向嶸很喜歡吃校門口那家蛋糕店的抹茶慕斯，既然決定了去赴約，那便給他帶一塊吧。 拎著小巧精致的盒子，周歆慢慢踱步回寢室，想到一會兒向嶸見到蛋糕的欣喜模樣，周歆心裏竟也泛起絲絲滿足。 “他...應該會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