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佐沒想到她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問這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反正今天也沒辦法活著走出這裏了，我也不妨給你說實話。那湯……的確是有問題的，不過，卻也不至於要了你的命。畢竟是公開場合，要是真出了人命，我也不好脫罪。”
“所以呢？那湯裏有什麽？”穆漓夕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不過是些會讓人流產的藥材而已。”洪佐漫不經心的道，於他口中，仿佛這真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想要殺掉的也是一個生命。
穆漓夕覺得以前真的是看錯了他，也是，一個能在圈子裏混得風生水起的人，越是能隱藏，才越容易成功。
隻是，交朋友也是需要付出感情的，而她的這份友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從一開始，你認識我就是計劃好的嗎？”明明知道沒問一句話，得到的都會是最殘酷的回答，可她還是忍不出想問出口。
而洪佐也沒有讓她失望，再一次給了她一個預料中的答案。
他點了點頭，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索性在穆漓夕身旁坐了下來，“是啊，隻有靠近你，才有機會做手腳。你非得問這麽清楚幹什麽，就算死也要帶著遺憾去嗎？”
穆漓夕表情黯然，咬了咬下唇，又道：“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是誰讓你做這些事的？活著換一句話來說，誰值得你不計一切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和洪佐非親非故，無冤無仇，他對她下死手，這後麵肯定有原因的。
洪佐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然後他搖了搖頭，“你我相交一場，你想知道的，我都盡量告訴你。可是……這個問題，不行。”
他回答得很幹脆，倒是讓穆漓夕詫異了一下，“你都說了，我今天是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裏了，那你在害怕什麽？告訴我也不會影響你們的計劃……”
聞言，洪佐突然戚戚然的笑了一下，“不，漓夕，你錯了。哪怕是你死了，我也希望你憎恨的隻是我，要找人報仇，也隻是找我就足夠了。”
為了那個背後的人，洪佐真的是連自己都不顧了，哪怕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情況，他都不願意去冒險。
居然害怕穆漓夕的鬼魂去找那個人？
這是在乎一個人到了什麽地步啊，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要考慮這些？穆漓夕越發好奇了，以洪佐這樣的人物，居然甘心為一個人犧牲到這個地步，那背後的人，真是厲害了。
“你……愛她？”穆漓夕想來想去，也隻有深愛一個人，才會讓他迷失到這個地步了。
洪佐一怔，目光有過一瞬間的光彩，隨即又暗淡下去，“愛……我不配。”
連這樣的洪佐，在那個人麵前竟然都自卑了？
到底是什麽神仙女人，居然把一個人迷惑到連愛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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