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鄭伯繼續說道:“擔心目標太大,大公子隻帶了千餘名玄甲鐵騎,分散入城,結果在南郊卻遭遇數十位練氣士的圍攻,損失慘重,大公子身受重傷,千餘位玄甲鐵騎隻剩十幾人逃回來。”
宋奇走上前來,低聲道:“蘇二公子,我這有一顆培元丹,在修真界很普通,有固本培元之用,大公子應該用得上。”
“謝了。”蘇子墨點了點頭。
鄭伯悵然道:“身病易治,心病難醫,這次失敗對大公子打擊太大了。”
“嗯?”蘇子墨皺了皺眉,說道:“大哥意誌堅定,怎會因為一次挫折便一蹶不振。
鄭伯落寞的笑笑,歎息道:“因為大公子知道,若是燕王的背後有修真宗門支持,蘇家的仇今生無望再報。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如此了。”
“大公子醒了。”就在此時,劉瑜走出房間,神色沉重的說了一聲。
剛走到門口,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
蘇子墨目光一轉,向床頭看去,隻見大哥蘇鴻靜靜的躺在床上,傷勢極重,生命氣息越發微弱。
“哥!”
守在蘇鴻床邊的蘇小凝哭喊出聲,一頭撲進蘇子墨的懷中,放聲大哭:“大哥受了好重的傷,哥,你想想辦法好不好,好不好?”
蘇子墨輕拍蘇小凝的後背,輕聲安慰幾句,將蘇小凝扶到一邊,來到蘇鴻身前。
蘇鴻頭發花白,剛過而立之年,卻已顯垂老之態,臉色枯黃,嘴唇幹裂,雙眼無神的看著房頂,仿佛失去了魂魄。
一夜白發,哀莫大於心死!
看到大哥這個樣子,蘇子墨心中陣陣絞痛,鼻子發酸,眼中泛起一抹淚光。
蘇家背負著血海深仇,但大哥卻選擇一個人扛了下來!
這十六年來,這個人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弟弟妹妹,生怕他們受到一點委屈,一點傷害,守口如瓶,擔心將他們卷進來。
這十六年來,這個人獨自背負著仇恨,過得是怎樣的生活?
這十六年來,這個人可曾有一夜睡得踏實,睡得安穩?
這十六年來,這個人無時無刻都活在仇恨之中,這對他是多大的一種痛苦和折磨?
“大哥……”
蘇子墨嘴唇顫抖,喊了一聲。
從未有一刻,這兩個字從蘇子墨口中說出,像如今這般沉重。
蘇鴻緩緩轉頭,呆滯的目光在蘇子墨臉上停留好久,才漸漸有了些許神采,僵硬的嘴角動了下,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子墨……你回來啦。”
蘇子墨跪在地上,上前握住蘇鴻的冰冷的手掌,緊抿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墜落。
“子墨,我不成了。”蘇鴻輕輕一歎。
聽到這句話,蘇子墨再也忍不住,熱淚滾落,灑滿衣襟。
十八年來,這是蘇子墨第一次哭。
蘇鴻想要抬起手臂,拭去蘇子墨臉上的淚水,但手臂抬到一半,卻沒了力氣。
“莫哭,莫哭,蘇家的男兒隻流血,不流淚。”
蘇子墨扯起衣袖,胡亂的擦去淚水,點點頭。
“子墨,我死之後,你帶著小凝,帶著蘇家離開這裏吧,越遠越好。”蘇鴻說道。
蘇子墨垂著頭,沉默不語,雙拳緊握,指甲已經深深摳進肉裏,淌出一絲鮮血。
半響之後,蘇子墨抬起頭,神色平靜的說道:“大哥,你好好養傷,別多想。”
還有一句話,蘇子墨沒說。
蘇家的仇,我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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