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過了吧，爸爸趁著他還在家的時候就用我們家的水牛和犁頭把水田耕了。然後把秧田平成一塊一塊的長條狀。以後準備安秧苗用。大概3月底4月份的樣子他就要出門打工。好像是因為那個時候像他幹活那個地方的天氣才好嘛，雪才有融化。所以說把家裏麵這些田地該耕的就要把它先準備好。他走了的話家裏麵沒有全勞動了，根本就沒有誰能犁得了。但是有時候外麵要是沒有聯係多少活路幹的話。爸爸也要等到外麵有活了才出去。大概也就是把麥子收了幾乎才能出門。
到了該安秧苗苗到田裏的季節了，每年我幺爸他們院壩邊上就是發秧苗塑料大棚。村民就把自己的穀種拿到這個大棚來發芽，外麵好像是有一個坑專門燒柴火，裏麵有溫度計控製溫度。不久就長出綠油油的秧苗苗來了，我進棚棚裏麵去看了的，裏麵一排一排的篾條的板子上都放的有稻穀。沒幾天就發芽子啦，沒幾天就長出綠油油的小苗苗了。棚子裏麵濕漉漉的，熱乎乎的。有一股說不出的濕漉漉味兒。
我上了半期學以後，到了該安秧苗的那幾天，我就聯係上我玩的好的女同學，到我們家來安秧，我給他們承諾，你們幫我安了以後我就挨家挨戶的幫你們安。於是我拉來了有七八個同學都來幫我們家裏安秧，裏麵的同學也有臨近學校的其他大隊的也在我們小學讀書。
我們高高的挽起褲管，媽和姐姐拉著很多秧苗放在田埂上。一人手裏拿一大坨秧苗苗，姐姐也拉了三四個高年級的同學。因為天氣太冷了嘛，大概3月底吧。天氣還是蠻冷的，我們嘴裏發出絲絲絲的聲音：“哎喲，好冷咯。”剛下田的時候根本就不能適應，感覺到非常寒冷。隔一會兒隻要適應了的話就好了。要是下雨的話，就披個蓑衣，或者是一塊兒油布。大家都低頭彎腰在田裏安秧，我在這個隊伍裏是安的最漂亮的。就像寫字一樣，整整齊齊的。有些同學都安的歪來倒去的，安了一會兒後，同學們抬頭一看我安的秧說道：“譚瓊，耶，我們還沒有注意喲，你安的這麽漂亮啊，這麽整齊啊。”我得意的笑了。他們學我的樣子，來規規整整的去安。這一下我話匣子就打開了。給他們擺在收音機裏麵聽到的故事，聊齋、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這些故事啊，給他們擺我在收音機裏麵聽到單田芳講的評書，隋唐演義。基本上的那些聽到的通通都想講給同學們聽。同學們也不寂寞，手裏邊幹活邊聚精會神的聽我講這些故事。我媽都說：“耶，你娃兒講還刮好嘛？講得還可以。你爸爸那個收音機沒白買。”基本上到下午三四點鍾我們家的秧田的秧就安完了。我媽和我們兩姊妹搭手就搞兩桌子飯菜出來。請我們的這些同學招待他們一頓。晚飯吃完了，這些同學就陸陸續續的回家了。農村的這種就叫做換功夫。在農忙的季節，你幫助我家幹活，我幫助你家幹活！都是搶種搶收嘛。
第二天我早上去上學，剛進教室坐下，老師就叫住了我：“譚瓊，你到底是來讀書的還是來換工夫的？你昨天就拉了七八個同學去給你們家裏安秧，害得我們教室裏麵稀稀拉拉的都沒剩幾個人，課都沒法上。你們這個同學拉幾個人，那個同學拉幾個人，學校的還剩個啥子喃？你們膽子還可以得很，一個二個的假都不請就去換功夫，安？”我紅著臉，低下頭不吭聲，換工夫都是家裏缺勞動力的。沒得兩三天我就跑去給一個姓李的女同學安秧，我們家和她家就是一座山之隔。就是在我家山上那個黃果樹下麵的那個隊，那一天在他們家裏安了秧，她媽媽不讓我走，那幾天她姑姑回娘家玩。安排我、同學跟姑姑睡。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夢裏糊塗的睜開眼睛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誰知道這天晚上她大肚子的姑姑肚子痛痛得叫喚。估計是要生娃兒了，我看他爸爸給她姑姑提了一個尿桶子，裏麵放了好多灶台裏麵的燒的草木灰灰，草木灰灰上麵刻一塊白布，李伯伯急忙跟我說：“ 女子，你們兩個娃兒一人照煤油燈，在麵前照顧姑姑哈，我出去了，趕快燒水，趕快去燒水。”我看同學六七十歲的李奶奶和李嬸子跑進來當接生婆，李婆婆扶著姑姑坐在尿桶子上，姑姑痛得大汗淋漓嘴裏吆喝：“哎呀媽呀，哎哎呀媽呀，哎喲！這個疼死人了”。李婆婆急忙道：“娃兒隻要是個女娃兒都要走這條路啊，你忍倒起哈，深呼吸，放鬆放鬆，吸一口氣往下震，我們生了七八個娃兒都是這樣過的，第一個娃兒緊，以後生娃兒就好生多了，”李嬸子也符合著說：“幺妹兒，這個沒得啥子的啊，我也生了三四個了，這個再怎麽痛嘛沒得紅軍叔叔把腿杆打打斷，眼睛打爆了疼嘛，你這哈兒想一下嘛，紅軍叔叔哪怕都要死了，都要拚著最後一口力氣殺幾個鬼子，你就想自己在打仗嘛這哈兒。深呼吸，深呼吸，氣喝一口下沉，使勁震，使勁。水拿來沒，熱水拿來沒把水溫調合適。”看著這個她姑姑大汗淋漓，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啊”的一聲長叫。就聽到嬰兒掉到桶子裏麵了，姑姑忍著疼痛站到旁邊，李婆婆興奮的從尿桶子裏麵那一塊兒白布上麵把孩子嬰兒撿起來了。把嬰兒抱在懷裏，把屁股提起來一看：“是個男娃是個男娃，哎呀，這下有福啊。”“啊，啊，啊，啊。”嬰兒閉著眼睛啼哭聲一陣接一陣哇哇大哭。我看到那個小孩子好醜啊，臉上全是皺皺皮膚黑紅黑紅的。臉上頭上還有附著物，一層白白的冬瓜灰，看上去像個小老頭。剛把娃兒生下來，站在外麵的人就把熱水遞進來了一大盆。李嬸子和李婆婆匆匆忙忙的給嬰兒洗了個澡就用純棉布片裹在身上。唉，那一夜我印象還是挺深刻的，我第一次看到別人生娃兒。回家以後我還給姐姐和媽媽擺了的，媽還說：“嘿，你的觀察力還挺強的啊，女人生娃兒就是這個樣子的啊，一腳在陰間一腳在陽間，搞不好一腳就踏進了鬼門關，遇到冤鬼投胎那個是要死人的。這個就叫難產。以前你頭上就有一個哥哥是死了的，你曉得不？比你大幾個月，他是75年的，我估計你就是他來頭胎喲，所以說我來把你喊幺兒子。生他差點兒把我命都給我拿起跑了，我性生肚子痛了一個禮拜，就偏不出來。有一天晚上你爸爸在外麵地裏幹活回來，看到一個駝背子老太婆在門縫裏向你媽媽的床上張望。你爸爸走過去問是哪個，那個駝背老太婆就跑了，走了幾步就沒有看到人了。你爸爸認為是眼花了。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產猴鬼。沒敢跟人說，也不以為然沒放在心上。隻是老人的一個傳說而已。你爸爸在家裏麵等他又不生，七八天都沒有生，最後等不了了出門兒了。你爸爸剛剛走了一晚上就要生了，你婆婆就去把接生婆請來了。接生婆看到了以後就說遭了遭了，這個肯定是難產，因為是腳先來的子宮口。接生婆整得大汗淋漓的啊，這個咋整？這個咋整了就問你婆，說是保大人嗎？保小孩兒。你婆婆那個時候還是好啊，想都沒想就說保大人，好多個小時以後才把那個娃兒弄出來，生下來還是活的，接生婆把他腳提起來倒掛起，拍了拍他的屁股，這個哭聲沒有哭出來，最後這個娃兒就死了。好可惜哦，長手長腳的哦，最後就弄席子卷卷把他甩在那個石牆裏去了。那些天我天天做夢，夢見那個死娃兒就站在我床邊對我說，媽媽我要回來了，媽媽我要回來喲，你冤枉了我，你冤枉了我。”嚇得我呀，不敢睡覺啊”這件事兒媽媽也經常給我們擺。我非常驚訝，我頭上還死了一個哥哥呀！還有一點害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