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最終的緣由,是大唐想進攻南詔。犧牲的不是兩國將士,是晉南鬆的一切。
那時歸雁默了良久,放下重槍,跪在他身畔,對墓碑拜了三拜,才喃喃道:“對不起。”
她已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不想晉南鬆隻是道:“那是你們皇帝的錯,不是你的錯。”雖嘴上這麽說,怪罪之意還是濃重。
還是在怪她,她自然知道。
她要正當地留在這裏,就得嫁人,不然遲早被別人翻出來。嫁給他算是贖罪,而且比嫁吐蕃要強,她那時的處境,是根本無法去奢求什麽英雄心上人的。於是她提議:“不如我嫁給你,算是替大唐給你賠罪了,可好?”
“你是郡主。”
“郡主已經被燒死了,我是歸雁。”
晉南鬆直接嗆了半刻鍾,才緩過來:“……這不該是女孩子說的話。”
“那你讓我留在這裏住下?”
“我要去雲遊四方行醫。”
那正好了,無家可歸正好互相扶持、雙宿雙飛。歸雁跳起來:“我陪你一起去。我會武藝,能保護你。”
現在醫患關係十分複雜,她的話可是正中重點,不過晉南鬆會蠱術,還怕什麽患者追殺?他沒殺人就不錯了。
有意思的是他竟然同意:“嗯。”還是淡淡地。
於是兩個無家可歸的人當真雙宿雙飛去了。
我自打有意識以來就沒見過定情這麽迅猛的一對。看來時代在進步,成親速度也在進步。
歸雁同我解釋,那是因為她的晉郎早就知道她是逃婚跑出來的,不巧他也要逃南詔的追捕;同樣,他到了成親的年紀,師父生前也天天給他念叨這事,可逃亡路上不太好養活女孩子。正好碰上歸雁自力更生,不需要怎麽養活,於是雙雙懷著將就可以的心情亡命天涯。
果然是很現實的一對。
亡命了一段時日,跑遍大江南北,假意磨成真情,到陳州時,公主和親的事已經淡去,兩人才決定定居下來正式成親、過小日子。
因歸雁畢竟是郡主,向往浪漫,一路闖大江南北時讀了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除卻司馬相如中途略有變心外,其他都深有同感,於是開了這家酒樓,再由晉南鬆親自題名,簡單粗暴:有間酒樓。
數日之前,晉南鬆說,他要獨自回一趟南詔,在墓前同師父說說話,收拾一些零碎遺物,要她在陳州等她,他很快就回來同她成親。
他出發的一日,微雨朦朧。
歸雁站在馬前囑咐他:“要小心,別被南詔的人抓了。”
晉南鬆在她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等我回來。”
小別勝新婚,這是個很通用的道理,不然歸雁也不不會抓著我滔滔不絕,更不會三句不離她的晉郎。
她同我這麽一聊,便是一個下午,待我發覺窗外晚霞時,已經晚了。
魔樹今天解決已不可能,是以接下來我應當給出故事點評。
我很平靜地看向她:“你知道我對你逃婚和嫁人的理由持什麽看法麽?”
那理由是為了替大唐贖罪,她搖搖頭:“你說。”
我抿了口茶:“你很愛國,但愛得很有限。唔,你堅持了個人與社會的統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