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樹除去,我也沒有在陳州待下去的心情,隻一心想著早些前往蜀山。有期十分理解我的歸心似箭,隻是晉南鬆還有師命要在陳州多待一陣子,最終出發的便隻有我與有期。
我不會禦劍,卻從未催促有期禦劍得這麽急。
我還記得師父給我的信和紅豆。此刻將信從衣祍裏拿出來,手都是抖的,心也是抖的,連小黑都差點沒抱住。信紙上麵每一個字,都逐一撫摸一遍,看得恍恍惚惚,甚至連有期隱隱在喚我的話都沒聽清。
之前還未除掉魔樹,事務繁雜,我已是很少去想他。
我知道他從不會寫這麽多如此肉麻的話,我知道他寫這些句子別有所求,我知道他不喜歡待在蜀山,我知道他喜歡閑雲野鶴、隱居一方,我知道他……是想我。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從小到大,離開他最久的時間就是三個月,他去東海的那三個月。那三個月裏,我整日嗜睡沉於夢中,因為在夢裏,他回來了,他再也不會走。此次我不過離開月餘,卻已忍受不了那樣日月顛倒的日子,我……想見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甫一落在蜀山山門,我跳下劍來,便迎著千級石梯奔上去。匆匆中好像經過了許多人,好像跑過了許多地方,好像錯過了許多風景,甚至腿腳麻木,不知是因為累、還是已什麽都不曉得。
手裏的信紙已握得汗濕了,卻找不到去的路,我從未來過蜀山,更不知道他在哪裏。待冷靜了些,問了一位師兄,才跌跌撞撞地往蜀山西北望星台的方向跑去。
望星台上,雲煙縈繞,仙光渺渺,似落星辰。
在那裏,立著白衣飄渺得一塵不染的仙人,輕風拂動墨發,拂動衣絛,似水流動。
他嘴角微揚,笑著看著我。
就好像剛剛從畫中走出一般。
畫中,沒有別的聲音,也沒有別的風景,隻有如畫的人,隻有他。
手腳好像被束縛,我甚至聽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再如何想跑過去都不得。隻能從遠遠的地方走近他,看到他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看清了他漆黑的眼,看清了他春風般的笑,看清了他早已勝過一切的容顏。
他伸手,溫柔地撫上我的眼角,喚我:“阿湄。”
我下意識拭拭眼角,原來早已潤了。
他抬手,用力將我攬入懷中,緊緊地:“阿湄,我想你。”
在蜀山咫尺相對是亂了輩分,可我已顧不了這些,隻將頭埋在他胸前:“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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