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丟下我。”他仍當我是他醉中一團幻夢,一手毫無顧忌地按住我的頭發,“阿湄,你不知道,我想了你幾千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麽?
有什麽壓抑許久的東西,漫出心房。
人們總說,從眼睛能看出一個人的本心。我看不見他的眼睛,他的本心便是他的夢。
夢是什麽?是一壺至濃至醇的酒,是一個能逃避所有現實的地方。我是他夢裏幾千年前的神女,是他以為的命定的佳人。
蒼白的臉漸漸湊近,雙唇驟然壓上,覆上溫潤柔軟的觸感,如夢如酒。
我懵了。
他的動作並不溫柔,雙手徑直捧住我的臉,幾乎是用全力在吮吸、在咬噬、在肆虐、在索要,在無望地祈求。酒氣順著他的舌猛地侵過來,拂去了千裏凝霧,散下了萬丈昭華。
在夢裏,他原來是這麽想我的。夢裏的那個我若真天天被如此對待,委實遭罪。
莫名地,不願推開,忍不住回應。
情不自禁地踮起腳,攀住他的頸。記憶中從未有過這樣親密、從未想過有這樣親密,卻不覺排斥,一切順理成章。仿佛這不是他的夢,而是我自己的夢。
夢裏,裝著在長安時絕望失落的他、裝著一路上強顏歡笑的他、裝著得知一切後頹然自嘲的他……夢裏、眼裏、心裏,裝著的總是他。
或許,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他珍惜一枚我路邊買來的玉佩……
或許,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他總是先我一步奔赴魔樹的危險……
或許,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在蜀山時他決然為我擋去殺招……
那一日,他挺著新瞎的眼睛,立在渭河畔,細細摩挲那個僅值十兩的玉佩,說: 師姐送的東西,我定要好好保護,不敢有絲毫損壞。
那一日,他緊緊將我擁在懷裏,無聲無息地,擋去一切風雨。
嘴唇吮咬得生疼,舌尖攪弄得麻木,纏綿覆壓得令人窒息、令人沉溺,深如潭水,一生一世,永生永世,已再無回頭之路。
天地幻滅,歲月匿跡。
手攬到腰間,抽去裙帶,肩膀半露,一時的寒冷也在瞬間被襲來的灼灼熱浪淹沒殆盡,唇齒間漫出淡淡的血腥味,卻早已不知是誰傷了誰。
這是他?
十八載三腳貓的靈氣迅速湧上天靈,滌蕩出三分清醒,我摁住他的肩膀,用盡全力推了出去。
我踉蹌著退開數步,想要好好多吸幾口冷氣醒神,奈何周圍全是海水;下意識撫了撫唇,覺到灼熱疼痛,再看指尖,已有幾滴血跡。血色隨水消逝,卻更加刺得雙眼驚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