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什麽呢,全拚。”
“沒想什麽,她的衣服呢?”我問。
“衣服?什麽意思?陳小莉皺了一下眉頭。”
“她的衣服應該在這屋子裏吧。”我說。
“是呀,我去找找。”陳小莉說。
我從樓上下來,段光明在外麵院子裏抽著煙,對麵肖婭住的屋簷上有一隻貓朝下注視著。一個法醫進來,蹬蹬上了樓。
“奇怪呀,怎麽沒有脫下來的衣服呢?衣櫥裏掛著衣服很整齊。”陳小莉說。
“小莉,有這個老太太的資料嗎?”我問。
“有一個認識她的鄰居說,這個老太太叫吳素珍,老伴在文革時被打成右派後,跳河死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79年中越之戰的時候犧牲了,小兒子參與89年6月在北京的靜坐示威後失蹤了,很可能被機關槍打死了。”
“這一家可真夠慘的。”我說。
“這老太太有點詭異,臨死前,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然後上樓去自盡。”陳小莉說。
“感覺不像是自殺的。”我說。
“剛才勘察過,屋子裏找不到第二個人的腳印和指紋。”
我從屋子裏走出來,還有很多人在圍觀著。對麵肖婭的房門緊閉。段光明走過來,拍了怕我的肩膀說,“全拚,想和你聊聊,走,上我的車。”
我跟在段光明的後麵,這小巷裏的景象我太熟悉了,晾衣繩子還是那樣飄著,一扇窗欞上的鐵絲彎著鉤,似乎想把人掛上去,二樓的欄杆上曬著被子,辣椒,依舊是那把椅子,椅子四條腿用鐵絲綁著,還是隨時準備摔下去的樣子。
上了段光明的車,他給我扔了一隻煙,我拿在手裏,他給我點上,說,“全拚啊,要不要到我這邊來,我這邊缺人。”
我愣了一下,然後抽了一口煙,說,“我這麽懶散的人你也要。”
“我沒覺得你很懶散啊,倒是感覺你是一個很有追求的人。”段光明說。
我不由笑了,“追求?段大隊長啊,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沒什麽追求,也就是混日子,我比較適合在所裏混。”
“派出所有啥好的,你那所裏都被炸平了,到我這邊來,隻要好好幹,我保證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那我考慮一下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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