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南離攻打北冥,北冥皇宮被血洗,我看著大殿上睜目欲裂的裴帝甚是開心,拿起刀在他屍身上砍了數刀才心滿意足。隻是可惜他沒有死於我手裏,我眼看宮裏血流成河,屍山血海,曾經欺辱我的人身首異處,心裏竟生了一絲快感。
後來我無意中遇到了逃亡的裴卿酒,那時他已經失血過多,活不過一晚了。
我瞧著與自己相似的麵容,動了惻隱之心,拋棄了師父的身軀,將靈魂轉移到他身上,自此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軀體。”他沒說的是,師父曾經說過,他的身軀是不死之身,若是自己願意,那副身軀可供他使用萬年。
可他一時心軟,將靈魂附在了裴卿酒身上,雖然保住了裴卿酒的性命,可若是有一天自己的怨氣消散,自己也就不存於世了,剩下的隻有裴卿酒。
“阿離是不是覺得我過往挺不堪的?”墨的聲音又恢複往日的冷冽。
“沒有。我說了隻要是你就好。”舒月離聲音哽咽淚眼婆娑,望著墨的眸子暈上了一層霧氣,瞳孔裏都是墨的影子。
有些人曆盡千帆,重金苦求也求不來一個餘生相愛的人,有些人孑然一身,隻需一眼就已是命中注定。
墨將舒月離的身子摟進了自己懷裏,柔聲問:“殿下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
“記得大殿上你一襲白衣不染纖塵。”
“錯了。”
“第一次見麵是在宮裏廊庭,我身披枷鎖腳鏈。”
舒月離仰頭望著他,眼睛一動不動。
她回想了好久還是沒有印象。
墨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不怪殿下忘記,那時我渾身汙漬蓬頭垢麵就是自己都不想多看。”
墨又接著道:“可是阿離,我很慶幸我救了裴卿酒,慶幸進了南離皇宮,要不是那樣也不會遇見你。”
他短暫的一生像是蒼天對他開的玩笑,從來都見不得光,可現在遇見了舒月離,他想做她的光。
【若為此弦聲寄入一段情/北星遙遠與之呼應/
再為你取出這把桐木琴/我又彈到如此用心/
為我解開腳腕枷鎖的那個你/哼著陌生鄉音走在宮闈裏/
我為君王撫琴時轉頭見到你/弦聲中深藏初遇的情緒】
夜已深,寒風肆虐,舒月離在墨懷裏睡得香甜,墨輕輕起身環抱著她,腳步緩緩地像她的院子走去。
竹青院
綠符正在來回踱步,今日府裏來了陌生人,綠符隻是遠遠地觀望一眼都覺得邪性異常,可公主似乎一點都不怕那人。
還特意囑咐任何人不要前去打擾。
可是到了現在公主都沒回來,萬一,那人居心不良,是個壞人怎麽辦?
她越想心裏越是不安。
就在這時,她聽院口有腳步聲傳來。
“公主。”她驚呼出聲,小跑過去迎接。
於是她看到那個紅衣、紫眸的邪魅男人正環抱著她家公主走來,他的步調輕盈,望向公主的紫眸裏是化不開的溫柔。
男人向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又示意她去開門,綠符像是鬼使神差的照做了。
綠符看著男人小心翼翼將公主放在床上,又輕聲提醒自己將屋裏的窗子關好才離開。
翌日,舒月離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這一覺睡得很是香甜。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到她與墨在一片牡丹花叢裏嬉戲,夢中的他一攏白衣,清雅柔和,溫潤如玉,如一幅水墨畫中的點睛之筆,叫人依戀不舍。
晌午,舒月離到了久違的禦書房。
幾日不見,舒皇的模樣很是滄桑,似乎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