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陸續離開後，陳修齊還在躬身等候皇帝的禦命。良久，上首才傳來殷熙梁的聲音。
“聽聞陳大人拒絕了朝廷分給你的官邸，而是自行購置了一套宅院？”
陳修齊一頓，從水患到自己住房這個跳躍有點大，讓他不免有些微怔，旋即道：“回皇上，下官確實自行購置了宅院。”
殷熙梁醉翁之意不在酒，點頭道：“哦？位置可好？幾進幾出？”
“月影竹斜街旁，三進三出。”
殷熙梁挑眉，有些詫異。
要知道那個地段可不便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碧霄樓就在那條街上。那這個陳修齊....喜歡女人？
“朕本以為你是喜靜的人，沒想到也好風花雪月？”
陳修齊並不打算多做解釋，得體的回答了兩句，還是將重點轉到水患治理上。可剛開了個頭，卻見殷熙梁抬手示意打斷。
“這幾日你家中可有人到訪？”
這一次，陳修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了。
“並無客人，下官一直獨自居住。”
“來京城後，也沒跟什麽朋友敘敘舊？”
“......皇上，下官私下的生活是否有不當之處？還請您明示。”
殷熙梁與他對視。二人一個在上端坐，一個在下站立。一個如初生的旭日，華貴、和煦、帶著些少年意氣；一個如海水寂然不動，沉穩、清冷、內力包裹著灼熱的情緒。
半晌，殷熙梁才道：“沒事了，陳大人退下吧。”
“那水患....”
還未說完，殷熙梁丟下一句話，就從龍椅上起身離開了。
“陳大人很能幹，把最近五年內所有防治情況和細則整理好，呈給朕吧。”
......
垂拱殿，殷熙梁獨自坐在椅子之中發呆。呂興來正在外躑躅，突然一個內官急匆匆跑來，腳下打著滑叉，神情興奮。
“死爹了你跑這麽快，驚了駕我要你的命！”
小內官喘著粗氣，扒拉到呂興來耳邊，激動道：“呂總管，腦袋回來了！”
......
六子回來了。
不論是乾正宮還是垂拱殿當值的內官皆鬆了口氣，因為他們主子頭頂的烏雲終於散開了，就算沒散開，主子劈道雷，第一個被劈死的也不是他們自個兒了，而是六子。
“你說你去掏鳥蛋在樹上睡著了？”殷熙梁氣笑了，“你在侮辱朕？撒謊也編個像樣的吧。”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隻垂著頭不說話，隻覺心有一角塌陷，他舔了舔唇，道：“算了算了，朕不想知道這幾天你跑哪去了，但是你記住，下不為例。”
“是。”
殷熙梁注視著妃湘，看她臉上沒有外傷，渾身上下也好好的，雖然整個人和消失前並無差別，但他莫名感覺到...她似乎有些低落。
“起來吧。”
他走到妃湘麵前，低頭盯著她的表情，思忖片刻，道：“不論你遇到什麽事，都可以跟朕說。”
妃湘依然垂著眼，良久，抬頭問殷熙梁：“如果你麵前有兩杯看上去一模一樣但其實不一樣的茶，你能嚐出他們的不同嗎？”
殷熙梁一笑，如日暖風和。
“那要看這茶朕是不是常喝，如果了解，當然能分出區別了。”
妃湘思索了一會兒，走向榻上擺著的茶台，上麵有一排樣式花紋毫無二致的茶杯，她拿了兩個，然後往兩個茶杯裏放入不同的茶葉，又倒入滾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