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回到家,已近中午。
天氣真熱的要命,從大門一進來,二狗比他都急,直接衝到了楊樹遮出的陰涼地裏,這排楊樹如今長的很成氣候,約有20來米高,是溫文十五年前種下的。當年的小樹苗是母親參加村大隊基本建設拿回來的,溫文一個坑一個坑從大門一直種到了屋子跟前,現在這陰涼地也跟著延伸過去。
溫文走在下麵,身上腦門黏糊糊的汗瞬間落下去不少。抬頭看著那些翠綠的葉子不禁覺得前幾年自己攔著父親沒讓他砍這些楊樹的做法是對的,先不說種下十來年澆水修剪有的感情,隻說它能長出成年人一臂都環抱不住的軀幹,再就是那種看著讓人奮進的蓬勃生機就讓人割舍不得。
可是父母親不懂這些,溫文一給他們說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他們就反駁,說他這孩子長了個女娃娃心腸。
玉梅說院裏種楊樹不好,晚上風吹葉子啪啪響是鬼拍手;溫建明說樹越長心越空,最後是當梁當椽是哪裏都用不上。但這些理由都不頂用,溫文硬是抱著樹給來收木頭的說這樹是我的親人哩,要砍先砍我。收木頭撂下一句話,“怪娃娃咧!這麽多年還是頭次見把樹當親人的”,然後便走了。那天溫文被罰了一天站,但樹是保住了。
等他推開堂門進去,頭句話聽到的就是段明亮老婆秀琴人不行了,怕沒幾天了。這話如一個驚雷,溫文瞬間立在了原地。等父親說完,母親跟著唉歎了一聲,接著說道:
“那這事有說咋解決沒?”
風箱呼哧呼哧聲音響了幾下。溫建明才應:“看明天的哇,大街上人們說更順明天帶著鐵礦的人上門去協商。”
父親說完,溫文已緩過神來然後朝裏屋走了進去。
“你今天又紀實了個啥?”
這是母親瞧見他後的第一句話。從語氣中能聽出母親帶有幾分責備的意思。也是他已回來幾天了,可天天這樣家裏什麽事都不管,難免讓父母生氣,當然他心煩意亂,但對於成年人來說短暫的時間可行,時間久了就不成。
“是又去“關園子”紀實去了?”
這事母親怎麽知道了?看來天下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媽,您怎麽知道“關園子”的事?”
“還咋知道,都快爛大街了。”
“你現在可是咱村的大善人。”
“仁義給別人借錢!咋了不知道給我們把這屋子修一修。”
“下雨就漏!”玉梅說著給了溫建明一個白眼。
這個眼神什麽意思,溫建明心裏自然明白。還不是嫌他掙不來錢麽?他剛才還抬著腦袋在看兒子,現在趕緊把頭紮在灶火裏看火勢去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