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和雇主談完待遇和條件之後,一起去交了保證金和手續費,就簽訂了正式的雇傭合同。
每個月六十五塊錢,包食宿。這在一眾住家保姆中,是最高的待遇了。
孫楊把她帶到了一個筒子樓,先是敲了敲門, 沒人應,然後從門口的地墊下麵掏出來鑰匙,開了門。
“你先進去,熟悉一下環境,等人回來了,你說你是新來的保姆就行,我跟他打過招呼了。”
“你不是雇我照顧孩子?”女人眉目微瞠,用看騙子的眼神看他。
“我什麽時候說讓你照顧孩子的?”
沈明月心虛地癟癟嘴,搖搖頭,孫楊還真沒說,是她先入為主了。
“我先走了,你有什麽事情,等你真正的雇主回來了,你倆當麵商量比較好。”他把鑰匙放回去,就下了樓。
她開了燈,沒敢動雇主家的東西,局促地站在門口,用眼神打量房間裏的一切,兩室一廳的布局。
說不上髒亂,但也算不上整潔。
門口的鞋架上淩亂地放了幾雙小帆船大小的解放鞋,看樣子雇主應該個子很高。
解放鞋的主人腳步踉蹌地扶著牆上了樓梯。
沈明月一直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聽到有人過來,立馬打開門,笑得柔美而婉約,像是美人入畫卷。
等徹底看清外麵的人,沈明月瞳孔驟縮,雙手死死地扶住門檻,害怕得都要穩不住身形。
窗外響起一道炸雷,閃電的光映在女人那張白得嚇人的臉上。
程烈是冒雨回來的,身上已經濕透了,還在滴答滴答地滴水。
難聞的酒臭味和雨水的濕氣混在一起,刺激著沈明月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熟悉的一切,把沈明月帶到了入獄的前一天。
也是這樣的雷雨天,也是一個身材高大滿身酒味的男人衝了進來,暴力地撕扯著她娘的頭發,想要帶走她娘。
她娘抱著客廳的柱子不撒手,那男人就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辱罵。
“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
“你是不是在城裏有男人了,才不願意跟老子回去,我先殺了你,再去宰了那奸夫。”
……
當時她才十三歲,五分鍾前還在樓上做帆船模型,打算明天帶到少年宮,跟小夥伴一起參加比賽。
“你是誰,我報警了。”
“小雜種。”男人一腳踹在她的腹部,把她踢了好遠。
接著男人用各種髒話辱罵她娘,她娘的呼吸都很微弱了,還讓她快跑。
男人當然不會讓她跑,把她和她娘綁在一起,小明月能感受到渾身是血的母親,逐漸僵硬,手涼得像是死人。
在男人靠過來的時候,她掏出來小圍裙裏的刻刀,穩準狠地劃上了男人的側頸脈。
……
“你別過來……”沈明月倉惶後退了幾步,後悔沒帶防身的東西。
“這是我家。”程烈想要輕輕推開女人,她擋在門口他過不去。
見他想抬手,女人驚恐地躲到了牆根,瘦弱的肩膀瑟縮著,像是暴雨中戰栗的鈴蘭,手腕細,腰更細……
這種人扛一袋水泥,估計都能累趴下。
程烈側過身子,邁著大步回了自己房間,再也沒出來過,就連換衣服都是輕手輕腳,害怕驚到了那膽小如鼠的保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