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剪刀

整個走廊狹長幽暗，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其他科室都緊閉著，404更是被層層鎖，而401卻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往裏窺視，醫生確實不在。 電梯上升的聲音格外刺耳，穿過耳膜，刺入心髒。岑寞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因窒息而直接休克，走廊空無一物，實在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隻能被迫進入401科室。科室內十分簡潔，除了一張辦公桌和一個上鎖的小空間外，再無他物。 電梯到達的聲音突然響起，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了，岑寞搬開椅子鑽入桌下，再將椅子拽回身前，擋住自己。刀刃滑地的聲音再度響起，而後逐漸清晰，岑寞能聽出那滑動聲中夾帶著拖動的聲音，大概是什麽重物，好像是麻袋？ 門被緩緩打開，岑寞感到一陣窒息，身體緊繃著，心髒快速跳動著，似乎下一秒就會因劇烈運動而徹底死機。那醫生進來了，拖著的不是麻袋，而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從他麵前拖過，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鐵鎖打開的哢噠聲傳來吸引了岑寞的注意，但他不敢動，事實上也真的動不了，空間內滾出一顆眼珠，即使視線受限也能看見一些殘破的肢體… 醫生關上門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岑寞這才敢爬出來，身子還在微微發抖。但醫生隨時會出來，還不能休息。他往辦公桌上掃了一眼，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桌上很幹淨，隻有筆筒內的一些手工工具。 岑寞順手拿了一把剪刀，就立刻逃之夭夭了。這裏太危險，也太壓抑，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電梯在五樓停下，大概是那個小空間還算隔音，醫生並沒有上樓，而那兩個護士跟聾也沒什麽區別，好歹是沒有人發現。 他在病房附近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躲起，開始處理傷口，鬼知道護士查房時聞見血腥味又會發什麽瘋。 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嚐試物理去除，也就是割肉，雖然設想的很輕鬆，但這種事情真的很痛。 剪刀長而鋒利，岑寞拿著它在手上比劃了半天，卻始終不敢下手，他怕痛的不止一點點。 一刀下去，鮮血淌落地麵，不一會兒就匯成一灘。無需遏製尖叫，因為他已經痛的叫不出聲，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也沒有時間緩了，得快。 鮮血與皮膚混著淚水掉下，岑寞感覺自己的人生都開始了走馬燈，整條右手的皮膚幾乎全被割下，小臂也被割下了大塊皮膚，幸運的是感染沒有深入，至少不用刮骨療傷了。 旁邊便是一輛推車，上麵擺滿了各類藥品和一些繃帶，岑寞拿起消毒藥水，思慮片刻後又放下了，隻用繃帶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畢竟紅中透綠的碘伏也太離譜了。 剛回病房，他感覺思緒有點混亂，拿出枕頭下的紙條開始整理思路。 4.不能觸碰藥物，更不能食用 5.五樓晚上會有醫生巡邏 6.護士站的護士眼神好，但聽力不好，下方是他的視角盲區 12點鍾聲即時響起，紅光從門口透入病房，岑寞頓時有些慌亂，隻能盡量平穩呼吸，裝作睡著的樣子。 護士遲遲不肯離去，在緊張與疼痛雙重折磨的情況下，岑寞竟真的睡了過去，甚至是真的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