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05 初入鬼城，未見喜色

何歡的憤憤已經不能平息，隻氣得吃不下飯，扔下碗筷，去給我鋪床。 我夾起塊青綠的蕨菜，細細的吃著，這種生長在陰暗之處的“蕨”還是第一次吃到，細軟的口感，味道還算是不錯的。 琉璃姑姑看我不緊不慢的樣子，也憂心的歎，“本以為能遠離了幻境城，卻曾想這還未進鬼城，便是遇到這等的事。這往後在鬼城的日子，還是小心為上啊。” 何歡聽到琉璃的話，終於忍不住，撅嘴道，“還不如呆在紫幽宮來得自在呢？” “那趁現在還未抵達，你偷偷折回去吧。”我笑看著何歡，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主人去哪，何歡就去哪。何歡要永遠和主人在一起。”何歡認真的扼首，又撒嬌的躲到我背後，親呢模樣。 尤記得何歡這小丫頭，5千年前直直的跌在紫幽宮荒井旁，傷的遍體羽毛已經掉了大半，被浣洗打水的我救起。日日料理，終於救得性命。問如何傷的，她也隻是訥訥的搖頭。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重創，已憶不得自己先前的舊事。無家可歸，又感念著我的救命之恩，她便白日裏化成烏鵲，晚間天黑無人之時便化成人形，為我煮飯、洗衣，幫我做些閑雜的瑣事。喚我主人。現在離開幻境城，她便也不用日夜幻化，隻乖乖的做的貼身婢女就是。 白日裏辛苦趕路，入夜，大家也都早早歇息。 次日，由鬼城小童子帶領，進入水雲關。 入關十數米，明晃晃的日光漸漸暗淡，白色天光已緩緩淡去，輕薄水氣襲上來。再進數十米，已經漆黑不見五指，遠遠處似有光影斑駁。 過一道玄關，隊伍稍作休整，幻境城的幻子們將行妝移轉給鬼城的隨侍。從此處起，不得入內了。小童子拿出腰牌，上前打過招呼，我們一行人方可通行。 小童子在最前方打道教引，琉璃姑姑在前，其後便是我和何歡，抬行妝的幻子們墊在最後。 行過半日，再轉過一道玄關之後，高大的牌坊立於眼前。跨過這道門檻，便是鬼城。 我們一行人由小扁舟載著，分成四隊，行於靜靜的水流之上。夜明珠的光雖暗淡，整排的燈光搖曳，如初升的星鬥般明光閃爍，頗有些情趣。 一艘艘小葉舟來回穿行，人們或是在其上飲酒，或是三五閑談，抑或是一對對親密戀人相互依偎……隻是，人人皆穿黑衣，乍看，隱於暗夜之中，分不出半分人形。宛若黑夜之中的精靈，神秘而詭異。 許是長久未見日光，鬼城上下的人皆是皮膚細白光滑，但是卻因著長久的陰霾和潮濕，眉目間顯得有些莫名的哀戚。 峰回路轉，柳岸花明。 偌大的宮殿亦然眼前，一排排的黑木黑漆，工工整整的四方大殿。 宮殿內的婢女著黑色玄袍，發式簡單，綁黑色絲帶。襯著潔白的膚色和豔麗的紅唇，卻是另一番的別樣美麗。 宮殿內的侍衛著黑色盲服，也綁以黑色絲帶，武士則加深灰色鎧甲。雖白皙但是卻透著潔淨肅穆。 整座宮殿，未見有喜慶色彩，甚至連宮人們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的喜悅之色。依舊是恭順的低著頭行走，沒有半分是在迎接這位新晉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