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08 紅紗輕蓋，似喜似憂

白紗中的人影向前輕輕邁步。我的心開始怦怦的跳動。 人影俯身將白色紗蔓揚起。我低低著頭不敢抬頭。卻見，白色的繡鞋，何歡的摸樣。 “對不起，主人。”何歡一臉的愧疚。 “我服侍您早些歇息吧。”何歡站在我麵前，輕聲的說。又頓一頓，“何歡沒有見到鬼君.....” 我沒有說話，何歡看不清紅紗中的臉。 “主人，對不起，何歡……”何歡的語調已經愧疚的不能自已。 空氣在瞬間凝結。何歡和我皆不語。隻有紅燭還在跳躍。 我心怦的又停下，又怦的跳動。終於，我開口了。“不怪你，幫我卸掉紅妝，我有些困了。” 紅紗掀起，心已成哀。 夜明珠重新亮起，一切回歸原來的顏色。依舊是微黃色的溫暖。我親手抿滅的燭上，有兩行白色煙跡嫋嫋升起。 一切都是那樣的寂靜，一切都是的淒淒。 似乎一切都未發生過，這四個時辰的等待，終究隻是場空。我終究是未等到我新婚的夫君。如我的母親當年。隻是，她等了一輩子，而我，卻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琉璃姑姑也進來，麵容憂戚。想上前說點什麽，卻又遊離的不敢上前，生怕哪句話一不小心，便會刺進我的心裏，紮出眼淚來。 “何歡，我要更衣。大家也都去休息吧。”我起身，準備脫下嫁衣。 長發輕輕散落，紅妝褪去，我的心也漸漸歸於平靜。 因鬼城終日暗黑天色，卻也不知將是幾時。 翌日，被何歡喚醒，才知已是新的一日開始。 依舊是漆黑的天澤，依舊是夜明珠的微黃珠光。在此，分不清黑天白晝，日夜星辰，更分不清年日。時間的印記在此處停留，仿佛未留下任何痕跡。隻輕輕的從水麵拂過。依舊是雲淡風清。 用過早膳，何歡在花園之中開始除草。 我也行至小園之中，細致的將泥土翻過，又輕輕的鬆散開來，從錦袋中拿出向日天葵的種子，認真且小心的添上軟土。 何歡在一旁看，頓一頓，欲言又止。 我淡淡的笑，“你是想說，沒有太陽，怎麽會有向日天葵？” “何歡是怕開不出花，主人會傷懷……”何歡有些怯怯。 “是啊，開不出花，自然就不會有結果。”我輕輕的言。 世間的事從來不都是如此嗎？情理之中的事情，雖然向陽宮有微薄天光，就算你再努力又如何，向日天葵離開了太陽，怎麽可能會開花結果呢？但是，如果你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沒有結果呢？ 我囑咐何歡用心好好的照料。認真的告訴她，向日天葵終有一日是會開花結果的。這“心”卻是頭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