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閉上眼將臉側向一旁，微弱的燭光在他臉上搖曳，映出一番苦澀。我知道他不願意去相信眼前的事實，走到如今這一步，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當初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我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我和莫涵的計劃全盤托出。
晨光穿過雲層灑落下來，天空隱約變得有些明亮。我們就這麽坐著，整整一晚上，他沒有說過一句話，提到莫涵，他臉頰上的肌肉時而鼓動，掩飾不了他心中的憤怒，還有…那墨黑眼眸裏深深埋藏的悲傷。我幾度哽咽，看著他清冷而失望的神情，心中也跟著哀傷。這些日子來，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的日子，習慣他對我厚臉皮的撒嬌，習慣他忍受我的白眼，習慣在深夜裏枕邊躺著的人給我的溫暖，還有他對我孩子的寬容。
“現在撤兵，交還兵權，永世不再踏足薑國，念在手足的份上，皇上…不會殺你。”背著我的身影冰冷，孤單又那麽遙不可及。我心一酸，強擠出笑容，繞道他麵前，說道：“我們現在就出去，放棄一切，離開這兒。從此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身子微微一愣，死灰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浮動，雙眼流光一動，剛想啟唇說些什麽。周遭的空氣變得凝重，草木呼嘯浮亂，腳步聲隆隆踏來。我心一緊，緊張地看向窗外，深院牆外，似乎萬軍湧動，正向我們這個小院集來。
“來不及了。”語氣裏透著絕望，他看著窗外，神情凝重。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屋外是如何的陣勢，他比我清楚。我們，在劫難逃…
“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們出去求他！”我慌張地來回踱步，直到他拉過我的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落淚了。苦澀的味道充溢著我的口腔，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也許是有了這個孩子，連我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他輕輕地展開嘴角，揚起的那道笑意竟然是我從未見過的溫和。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該來的還是要來。”
眼淚像脫了線，我撲在他懷裏隻知道哭，腦袋裏一片空白。殺手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甕中捉鱉，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我。兵器相抵，廝殺之聲越來越烈，又漸漸平息，現在竟然寂靜地嚇人，我甚至都能聽到我們兩人不安的心跳。心中越來越覺得恐慌，我隻有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生怕下一刻他就會消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