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完坎波斯的敘述之後,楊豐終於在好奇心的誘惑下踏進這位丹馬尼特先生的艙室。
同那些生活隨意的海員不同,丹馬尼特的艙室收拾得一絲不苟,而主人的桌子上整齊堆放著各式賬本和書籍,很顯然,即使在旅途中,丹馬尼特也在忙碌的處理與公司有關的事務。
“哦,船長先生,有何貴幹嗎?”艙室的主人很有禮貌的問道。
丹馬尼特雖然年紀不大,可他那微卷的褐發下麵卻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視線裏似乎隱藏著一股生意人特有的精明。或許坎波斯出老千時,真的是栽在這個家夥手裏。
“呃,海上太無聊了,所以想過來來聊兩句。”
庸俗的開場白,並沒有妨礙彼此交流的繼續。這次兩人談得相當投機,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在天南地北扯了一通之後,話題又轉到彼此的經曆上來。
在談話間,楊豐了解到,年輕的丹馬尼特在四年前剛在南海貿易公司完成了自己學徒生涯,而在南海公司倒閉以後,他便來到一家經營紡織品的小公司,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順利的當上了赫爾斯頓分部會計。
不過近段時間,由於公司人手不足,留在在赫爾斯頓分部裏隻有丹馬尼特一個員工而已。不得已之下,他一人兼任了經理,會計以及跑堂,所以這次押運也隻有親自來了。
丹馬尼特說道這裏,楊豐猛的意識到什麽,隻見他脫口而出:“那這麽說,安排托運的也就是你了?”
麵對詢問,丹馬尼特點點頭:“分部人手不夠,這些事情也就隻有我一個人來打理了。”
楊豐探起身,臉上顯露出一副奇怪表情:“既然手頭也不是太拮據,那你為什麽安排這麽苛刻的運費,難道不怕有風險嗎?”
聽到這個問題,這位年輕會計得意的笑了起來,那種充滿自信的笑容,讓楊豐不安的想起那個最讓人頭疼的坎波斯來。
“沒錯,看起來是有點不可思議,不過是最省錢的方法!”
“怎麽說?”
“我去過碼頭和經營煤的貨站,仔細算過這趟航行的成本,所以我給出的運費隻有兩萬四千盾。如果是一心隻為賺錢的船主,肯定不會接運費這麽少的生意。而我運的又不是黃金,卷走貨物還不如直接去承運黑市走私品。所以這樣一來,我可以保證今天坐在我麵前的船長至少不是一個見財起心的人。”
“還有呢?”楊豐已經亟不可待的想聽下去了。
“如果是太舊太破的船,那麽航行時間長,煤的損耗高,他們不會去做這樣明顯的虧本生意。那麽,敢承接委托的船一般都不會差到哪去。綜合以上兩點,隻有那些急於提高信用等級,船況還可以的小公司才會接我這趟最多隻能保本的委托。我自然也沒有什麽風險了。”
“你難道不怕一直沒人接委托嗎?“
“反正這些貨不是很急,如果真的臨近交貨期,我自然會將運費提起來的。不過,這兩次顯然都碰上了合適的船。”
聽到這裏,楊豐有些佩服這位年輕人的頭腦和手腕,尤其是他對營運成本的精確計算甚至趕上了在船上幹過多年的自己。
“以丹馬尼特先生的才能,呆在這樣的小公司真是屈才了,難道你沒想過另謀高就嗎?”楊豐無不惋惜的問道。畢竟看到這位會計的才能,這讓他也產生了挖牆腳的想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