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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代縣行(1/5)

作者:符號01字數:44530更新時間:2018-10-11 15:17:58

    11、夫妻衝突

    刪除詐騙短信,緊接著提示鈴又響,肖春皓沒有再看,思謀著如何說服大哥放老二一馬,不再你的鼻子我的眼睛如何歪了扭了,把從前的長長短短一筆勾銷,從新開始新的生活。老大,你要做得起老大,像個老大的樣子;老大你不是文化大革命中的學生造反派頭頭嗎?學毛選多,看《林海雪原》、《紅旗譜》、《鐵道遊擊隊》等革命書籍多;老大你最懂革命大道理,但是老大啊,在進入市場經濟的年代,怎麽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跟親兄弟鬥來鬥去的,有什麽意義呢?陳立然的娘家兄弟已經飽揍了你一頓。你的大兒子肖林為此要用兔子槍殺了他們,你也怕把事鬧大毀了你兒子,你勸導,我和娘和舅勸導,漸漸肖林才放棄報仇惡念。老大,你不是曾表態不再主動跟老二和陳立然鬧了嗎?怎麽反反複複地搞拉鋸戰呢?父母都健在,老四是你的兄弟,老二也是你兄弟呀,你這樣做是在繼續傷害年邁的父母,你知道嗎老大?老大,你是快奔60歲的人了,應該懂得人情世故,應該懂得做人的道理啊!老大,你的老婆病歪歪的;你買韋家的危房窟窿八眼的在屋內夜間可見星星月亮,白日能見太陽白雲;你現在暫住老四的小洋樓終究不是長久的,要建屬於自己可以棲身可以遮風擋雨的屋。你的大兒子肖林外出廣東打工,第一次帶一個湖南女友回來,因為你太窮,一年後人家湖南妹子走了,你知道你的兒子肖林經受了怎樣的心靈煎熬嗎?一次肖林被同學騙到廣州搞傳銷受盡磨難,肖林二下廣東打工,討回一個河南女子做老婆並生下一個女兒。老大,肖林如果不出去打工,本地的女子有誰嫁給你的大兒子,你的大兒子會打光棍,這主要的原因是你沒房沒錢!你的小兒子肖平如今和打工妹成婚遠在女方戶籍地桂林市靈川縣大圩鎮。老大,你文化知識多,經的見的世間風雨多,你怎麽不明白這些樸素的常識,不好好抓生產過日子,偏偏要和親弟兄鬥來鬥去的?你的心胸屬於雞腸小肚一類?

    讓肖春皓意想不到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表白,老大肖慶明居然爽快地說:“看在老三跟林勝兄弟黑天野地的跑十幾裏來這彎彎拐拐的小山村塗家河,我同意老二走八分地邊的路。”

    春皓回到新市藥店,聽到開門響,店後邊客廳後已上床睡覺的老娘董澤雲馬上起床輕手輕腳地迎出來詢問結果。返回她的房間,在南側靠牆的一張小鐵床上睡了一覺的肖仁清醒來。

    一段時間以來,肖仁清特別貪睡,一陣一陣的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上午下午。這會兒醒來,頭腦格外清醒,聽到動靜他抬抬頭問:“春皓回來啦?”

    睡在北側靠牆那張大鐵床上的董澤雲壓低聲,高興地說:“回來啦。”一邊說一邊往下躺。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老兩口從睡在床的兩頭到分床睡。

    肖仁清問:“春皓調解好老大老二的事了?”

    肖仁清記恨著二兒子不放老四一馬給他帶來的傷害,骨子裏邊卻不希望二兒子遭災遭難。

    董澤雲欣慰地說:“調解好了。”

    肖仁清仰躺床上是閉著眼睛講話的。

    肖仁清說:“這回他肖春皓幹了一件漂亮事。那八分地的路是老路,我以前走過,在那兒放牧過老四的牛呢,又寬又大,慶明不該不叫慶兵走。”病休乃至後來退休後,肖仁清幫老四放牧過牛,當時住在鄉下。

    肖春皓上床躺妻子汪琪身邊時,弄醒了似睡非睡的汪琪。

    汪琪翻個身給春皓一個脊背,閉著眼小聲說:“我給你的短信你看了?”他怕弄醒了靠床裏邊睡的女兒跑跑,聲音便很小。

    春皓想起沒有看的那則信息,說:“沒有。有事?”他似乎說的悄悄話。

    汪琪沒好氣地說:“沒有事我給你短信?你一心為你的弟兄們操心,有沒有想想這個家?我身體不好,一個人營業做飯待孩子,我就是鐵打的也會累垮的。我還有病。你不會管我的死活的。你的父母重要,你的兄弟重要,你的病人重要,你的當事人重要,唯獨自己的老婆娃子不重要,唯獨自己的家不重要。我想不明白,一個不顧家不顧老婆孩子的男人,真該千刀萬剮!肖春皓,我恨你!我恨你們家所有人……”

    肖春皓煩躁地打斷她說:“又來了,恨恨恨,怨怨怨!按你的意見,把兩個老人推到大街上不讓他們住房子?老大老二鬧矛盾不該過問任由他們打鬥你死我活?沈誌平的案子也不去認真代理,仰板腳撒尿流哪兒是哪兒?”

    汪琪埋怨的對錯是不許春皓回嘴的,這一點兒跟老二肖慶兵的老婆一樣,區別點在於:汪琪用文明的字詞表述她對丈夫的極端不滿,從不動手動腳踢打。反過來春皓對汪琪也一樣。汪琪春皓同許多不和諧的婚姻家庭一樣,夫妻間鮮有打打殺殺,吵鬧拌嘴則是家常便飯。汪琪怨恨這個家,怨恨這個家裏肖春皓的父母和肖春皓,甚至怨恨她自己當初對婚姻的錯誤抉擇。木已成舟,從戀愛到結婚到生孩子,前後已與她恨的這個男人生活了17年,未來怎麽過?還繼續和肖春皓婚姻的生活嗎?汪琪心裏說,不,有機會離開他。可是,哪一天能夠過獨立自由的好生活呢?

    汪琪的心裏容不下丈夫的半點反抗。做為女人,牢騷幾句,甚至罵上幾句又何妨?偏偏,汪琪所謂的這個好人男人有時候跟她針尖對麥芒,錙銖必較,以致汪琪萬分傷心地想:錯了,嫁給這樣雞腸小肚的男人實在沒意思。媽媽在世勸汪琪對肖春皓不要三心二意,說春皓比汪琪大幾歲,又會醫,遇事有個擔待,汪琪脾氣不好身體不好,跟春皓在一起過的日子錯不了。無數次的爭吵證明,媽媽,你錯了!女兒千不該萬不該嫁給這個離了婚的“二茬”男人!這個男人不顧她的內心世界怎麽想,怎麽不快樂,一味偏袒他的老爹老娘;這個男人為兄弟的事為二姓旁人的事盡心盡力,對這個家不管不問;這個男人聽從韋曉嶺的鼓動前後舉債投資二十來萬辦沙場,兩年了沒一分錢的收益,把這個家的經濟拖到了崩潰的邊緣。今天晚上,一位債主來催還借款,說兒子結婚急待用錢,給他發了短信,他連看都不看,黑更半夜的去十四裏外的小山村塗家河管老大老二的淡球閑事。而她,營業、做飯、洗衣,伺候跑跑上學,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家裏累點,苦點,汪琪不怕,汪琪最難過的是她的男人跟她論長短,一次次把她氣個半死。

    一聽見睡到身邊的肖春皓跟自己較真,氣量狹小的汪琪立刻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體弱的她立刻意識到如果打開嘴架她可能是馬上氣得抽筋和暈厥。這樣的嚴重後果已經發生過兩次。她努力控製自己的壞情緒,使勁地壓、壓、壓!她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心裏說明天還要開門營業,還要在天亮後就伺候女兒吃飯上學——女兒肖跑跑已上小學二年級了;還要處理幾個信任她的婦科病人——大醫院小醫院求醫無效,吃了她配的幾副中藥顯效了。她想在醫大時老師說的好,祖國中醫博大精深啊!

    汪琪閉上眼去想其他事,想兒時的快樂時光,想小學、中學、大學時的同學和朋友們。大學時的同學,跟她要好的有山東青島的女孩劉豔,黑龍江大慶的的女孩張之輝,湖北京山男孩張緒力……漸漸和他們都失了聯係,他們生活得肯定和她汪琪不一樣,一定陽光燦爛,不像她渾身上下一身傷痕……

    想著想著,腦海裏又迂回浮現身邊這個男人的身影。這個男人過去和現在給她帶來的是傷痛和破碎的心……

    汪琪無法睡了,胸中翻江倒海一般,呼一下坐起來,一下子掀掉自己和肖春皓身上的被子,穿著褲頭光著上身站在床上,跨過肖春皓光著的身子下床趿拉上鞋到隔壁黑屋單獨睡。下床之前氣呼呼罵一句:“嫁給你肖春皓,老子算瞎了眼!”

    淚,一下子流了汪琪一臉。

    12、林勝

    一直沒有入睡的老娘董澤雲,興奮得怎麽都睡不下。吃罷黑遼飯睡得遲,睡到床上入不了眠,那是因為記掛著三兒子回塗家河調解老大老二的糾紛。老二跟老四打鬧打出事,活活折磨得老娘少活幾年。孩子們多孩子們小的時候,當娘的巴望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好過人強馬壯的好日子,可以不受外人欺負,可以勞動生產擺脫貧困。哪承想啊,六個兒子一個女兒漸漸長大以後,新的難題新的煩惱一個接一個,最讓老娘寢食不安的是兒子們為雞子尿濕柴的小事常常鬧騰得不可開交。老三春皓好,沒有參與弟兄們之間的矛盾衝突,三兒在新市街上開藥店,距離老家駱莊三組——塗家河十幾裏地,兄弟妯娌間的長短沾不到老三的邊兒。老五肖堰在到新市開藥店前,跟老四慶成鬧過。老六肖凡是女兒,中專畢業後分在襄樊,更是打棍子夠不著鬧矛盾的邊兒。老七慶文在棗陽做煙酒生意,跟二哥因二哥占用了屬於老七的一間房有一段矛盾。老大、老二、老四都住小小的山村塗家河,為雞子尿濕柴火的小事,老大跟老二幹架,老四跟老大幹架,現在老大跟老二又幹上了……

    因打傷老二被判緩刑的老四到深圳跟他老婆和兩個兒子在那裏打工。

    老娘痛苦地想不聽話的兒子們,娶了媳婦忘了娘啊,光聽老婆的,自己不長腦筋想想:你們年紀一大把的,父母還在世上,白發蓬蓬的,父母看到兒子們相互之間打打殺殺的,想管管不了,想勸勸不住,傷不傷心?

    現在,老娘隻有把解決老大老二糾紛的重任寄托在三兒“黃毛子”身上,“毛子”最能理解當老的心啊,是個能夠體恤父母愛子之心的好兒子。

    已經是深夜12點多啦,想著想著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董澤雲老人隱約聽見隔壁房間裏傳來三兒媳汪琪帶著哭腔的叫罵聲。唉,董澤雲頓時睡意全跑了。她知道是汪琪找茬兒跟“毛子”生氣。汪琪自打進入肖家的門就不順心,董澤雲也不順心,彼此在教育“毛子”和前妻生的兒子肖挺方麵發生衝突,汪琪不伺候當年才5歲的肖挺,董澤雲還不許汪琪伺候呢,怕汪琪沒有真心待離開娘的小孫子……

    汪琪大一聲小一聲的罵,同時傳到了清醒的肖仁清老人耳朵裏。肖仁清聽清了,這不是和他從不說一句話、他曾打過的汪琪在罵人嗎?媽的B,肖春皓迷上這個白骨精,什麽他媽的大學生、作家,狗屁!媽的B肖春皓鬼迷心竅,偏偏跟賢慧善良的陳四離了婚……

    肖仁清聽清了汪琪在罵人。罵誰呢?該不是記著下午的仇接著罵他老肖吧?心眼簡單的肖仁清喜怒必形於色,他大聲罵:“她個白骨精在罵誰?”

    董澤雲嚇得一骨碌坐起來,連忙小聲說:“汪琪跟春皓生氣,罵春皓,不是罵你,你不要管。”

    肖仁清聲音小下來,說:“媽的B,要是罵老子,老子扇她嘴。”走路每邁一步都有些吃力,怎麽去打人?

    “是罵毛子的,你少管閑事。”

    “我想喝口水。”

    “我來給你弄。你聽見裝聽不見,莫言聲。”

    林勝用他花800元買的舊摩托車從塗家河回到新市,街燈熄了多時,大街上黑黝黝一片。走時忘了帶郵電所的大門鑰匙,把摩托車紮在大門外,掏出手機給妻子打電話。

    林勝妻子早已睡熟,床邊小桌上的電話鈴響了5下她摸黑起身去接。

    林勝的老婆桂清怡白胖白胖的,個頭高高的,漂漂亮亮的,那種貴婦人形象。桂清怡自從丈夫被小人暗算,從新市郵電支局局長的位置下崗以後,她信起了主。信主的目的是為了保她和丈夫孩子平平安安。林勝下崗後遠赴廣東打工,很多年不登家門,也極少給家裏寄錢,她在郵電所樓下最東邊開一家小理發店維持生計,伺候著兩個女兒衣食住行和讀書。靠“主”的力量驅散了寂寞惆悵,經受住了經濟上的極端貧困和貪她美色的成熟男人的誘惑,堅強如鋼,身子清清白白。出於真誠和善意,桂清怡多次上門做肖春皓和汪琪工作讓他們跟她一樣信主,收效為零,肖哥和汪嫂子根本不信那一套。

    信主的人都不能嚼人罵人、不能偷雞摸狗幹男女苟且之事。桂清怡做到了百分之八十,沒有做到的是跟林勝生氣時免不了還要打、還要罵。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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