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不遠處,魏淑琴看到丈夫腳步虛浮跌跌撞撞邁進袁湘的房間,心下頓時起疑。
再聯想到丈夫這段時間,總幫袁湘說話,魏淑琴更是加重了疑心。
眼看袁湘將房門關上,魏淑琴便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附耳在門上。
“……洪旭,你先起來,起來說。”袁湘費力地將安洪旭從地上抬起來,受對方的情緒影響,心中也有點焦慮。
安洪旭一麵起身,一麵裝模作樣地抹了兩下眼角,竟好似是哭了。
“大嫂,您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我本不該打擾你的,但是安遠公司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隻有您能救它了!”
安洪旭很會抓人的軟肋,袁湘一聽公司像是麵臨極大的危難,頓時心頭一緊,焦急地詢問:“公司出了什麽事?”
安洪旭心裏明白,若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袁湘,對方未必肯出手,所以當務之急,應該是打親情牌。
一旦袁湘心軟,事情便好辦許多。
“大嫂,安遠公司是大哥的心血。當初那場車禍,大哥當場喪生,您又一直昏迷不醒,筱悠當年才讀中學。
無奈之下,我隻好挑起公司的重擔,一心想著能讓公司在我手中發揚壯大,卻沒想到……”
安洪旭的話說到一半,又抽泣了兩下。他吸著鼻子,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可憐兮兮。
他這番表態,若是提前一周說給袁湘聽,或許袁湘也會跟著掉幾滴眼淚。
隻可惜,現在的袁湘早已不是那個可以被安洪旭一家輕易拿捏住七寸的女人。
在唐雨薇將她昏迷時所發生的一切都告知袁湘之後,她心裏便清朗如明鏡。
袁湘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當年丈夫白手起家,她一直在旁協助,一顆七竅玲瓏心當初也是用到極致。
隻是對於家人,她一貫敦厚有加,家中矛盾也總寬和忍讓,總以為是一家人,所以吃些虧也不打緊。
但驀然回首她才驚覺,真正對女兒痛下狠手的,反而是她引以為傲的“一家人”。
思及至此,再看看此刻安洪旭表現得眼淚汪汪的樣子,袁湘心裏不由得升起幾分厭惡。
但是涉及安遠公司的存亡,她心中的焦慮一時難以平複:“你說清楚,公司現在到底遇到了什麽困難。”
安洪旭長歎了口氣,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這件事,按理說我不該來求您,但是……但是,前幾天,穆總裁給了我們公司一個肥差,讓我接手城南的一個項目。
一直以來,我都盡心盡力,整顆心都撲到工程上,您也是有目共睹。
可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穆總裁,他說我違背合約偷工減料,法院剛給公司發了傳票,公司的銀行賬戶也都凍結了……”
安洪旭越說情緒越激動,甚至將自己的錯誤都歸結為“得罪了穆彥楓”,把對方塑造成一個喜怒無常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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