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徐渭便在十名保衛處內衛的保護下,往海邊詔安縣的澳頭村,尋船去澎湖了。
澎湖因港外海濤澎湃,港內水靜如湖而得名,是天然的優良海港。原先朝廷在此設有巡檢司,負責管理台澎地區事務。
五年前,海主們聯手攻陷了澎湖寨,趕走了駐守的官軍。但狼多肉少,哪家海主也沒法獨占此處,便商定將澎湖變為了三不管地帶。
所謂‘三不管’,既官府不管,海主不管,地方豪紳亦不管。沒有人在這片無法無天的地方說了算,也沒有人收稅,更沒有人懲戒不法,隻要你夠硬,殺人都不用償命。
海主們的初衷是,將澎湖弄成雙嶼那樣的國際貿易中心,成為他們經營海上貿易的依托。可惜這班海主實在拉胯,連絕對的自由導致絕對的混亂都不知道。或者說,他們就是知道也沒用,因為汪直死後,再沒有一個能力與聲望足以服眾的海主,來為這片混亂的海域建立秩序了。
結果這裏成了一片混亂之地。在澎湖灣的馬公港,停泊著各方海主、還有紅毛人、日本人、琉球人、南洋諸國土豪的船隻。碼頭上林立的店鋪,是他們在島上的據點。店鋪裏兜售著火槍、大炮、船隻、甚至是各種皮膚的奴隸。
澎湖是繁榮了,可惜是畸形的繁榮。一切見不得光的禁品,在這裏都能買得到,卻唯獨沒有正常的商品和商人……
可以說,澎湖的混亂隻是閩粵海域混亂的縮影。或者說,閩粵海域的混亂在澎湖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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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在船靠岸,到走進江南商站這段路上,便遭遇了三次扒竊,兩次敲詐,以及一次流血事件……一個身上刺青的漢子,被個日本浪人當街砍掉了胳膊。
好在護衛們身手了得,訓練有素,才護著他有驚無險進了商站。
看著他們走進商站,那個刀上還沾著血的浪人狠狠虛砍了一刀,似乎很後悔剛才沒連他們一起砍了。
“那家夥跟你們有仇嗎?”徐渭奇怪問帶他來的情報員。
“是跟咱們集團有仇,警備區封鎖了北上的航線,害得他們有家不能回。這幫浪人也不知從哪裏聽說,我們也是江南集團的,就想要拿我們出氣。”情報員苦笑道:“得虧公司派在澎湖站都是高手,他們挑釁了幾次都吃了大虧,現在也隻能在外頭呲牙咧嘴了。”
“啊,青藤先生,您老怎麽來這兒了?”商站二樓走下來的居然是唐保祿,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徐渭,顯然沒想到,整日混吃等死的孤蛋畫家,居然會跑到這海島上來。
“是你小子呀。”徐渭卻毫不意外,一屁股在正位上坐下,接過唐保祿奉上的茶盞道:
“這地方有點意思,我剛才看到個女的,嘿,那裙子穿的,都露大腿根了。”
說著他呷一口茶,咂咂嘴道:“我的意思是,太有傷風化了!”
“那晚上安排先生,好好批判一下?”唐保祿又給他點上水煙。
徐渭五毒俱全,早就學會了‘淡巴菰’的五種抽法。當然,那對藝術家來說叫尋找靈感,
他咕嚕嚕抽一口煙,笑道:“算了,等正事兒辦完了再說吧,趙昊他爹還等著老夫救命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