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寧停在一座墓碑前,彎腰放下懷裏抱著的菊|花,蹲在地上,從包裏取出兩個白酒杯,打開酒瓶,倒上兩杯酒。
爸爸生前愛喝酒,卻不酗酒,經常會在飯前喝一小杯。關曉寧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爸爸就用筷子蘸一點酒喂給她,看著她被辣的吃吐舌頭,就在一旁哈哈笑,根本無視媽媽的抗議。多少年下來,久而久之的,關曉寧也有了點酒量,卻從不在人前顯露出這點,畢竟,一個女孩子喝酒總是不安全的。除了父母,也就蘇逸清知道她這個秘密。
端起酒杯,跟爸爸說了幾句話,便將一杯輕輕倒在墓碑前,另一杯則一飲而盡。
“爸,我想結婚了,我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生活下去的,可是,現在好像不行了,我好想有個人可以和我說說話,可以讓我依靠一下。爸,您說,我是不是沒出息啊?”關曉寧坐在墓邊,望著遠處的山,說道。
說著說著,眼眶裏開始變得熱熱的。她抬起手背在眼角邊抹了一下,淚珠就滾了下來。
“大姑啊,給我介紹了好多人,她生怕我嫁不出去。”關曉寧笑了,“三天兩頭打電話催我,我現在真的好害怕接到她的電話。”
“我媽啊,她過的很好,您別擔心。她其實也想來看您的,就是,就是她那邊家裏有事不能來,您一定不會怪她的,對吧?”
關曉寧坐在爸爸的墓邊,不停地說著,有時候還忍不住笑,有時候還給自己和爸爸倒上酒喝一點。
在墓邊坐了一會兒,關曉寧就起身了,把酒瓶蓋好放在墓碑邊上。
“爸,我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我們大家都很好。等過陣子我再來陪您說話,您一定要保佑我早點嫁出去哦!”關曉寧站在墓前,笑嘻嘻地說著,眼眶裏卻模糊得連墓碑上的字都看不清。
空曠的山穀間,隻有山風呼嘯來去,吹著那一束白色的菊|花不停地擺動。
從清霞溝返回市區的時候,司機走了另外的路,沿著洛河一路向東。
洛河自西向東橫穿洛城,因為有了這條河,洛城才得了這個名。
從公墓出來,關曉寧的情緒根本輕鬆不起來。車外的景色又是那麽的寒冷,心裏那股潮濕的感覺越來越重。
突然,她往車外一看——
正對著洛河的省委黨校,就在她的眼中掠過去。
“師父,麻煩您停在路邊。”關曉寧忙說。
雖然車子沒有把她按照之前談好的送到火車站,關曉寧還是按數付了車錢,司機要給她退一點,她拒絕了,畢竟出租車司機掙點錢也不容易。
下了車,她朝著省委黨校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李漱白到底在這個校園的哪個地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周末而返回了江城,就那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期待著自己可以遇見他。
黨校平時人都很少,何況還是周末,關曉寧在校園裏走了十幾分鍾都見不著幾個人。
道路兩邊是高大的法國梧桐,伸著光禿禿的樹枝抵抗嚴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