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笑垂首不語,在花海中呆了不知多久,疏離遙遠的聲音緩緩飄來,帶著疑慮和茫然:“你是指你跟他嗎?”
蒼梧身子一僵,眼瞼微垂,沒有答話。
冥笑從地上起身,轉身朝水邊走去。
雖然他總是表現得玩世不恭,實則比任何人看得都要通透。
那道身影,被斜下的夕陽拉長,望去竟有些落寞。
蒼梧想到,在被契約之前,他曾孤身在漆黑的鼎中,孤身過著難以想象的漫長歲月。
所以他才會對帝無辭這般重視。
“當時你在鬼蜮之內,不知出了何事,他受血蠱牽連,危在旦夕。後來通過血蠱,我們感受不到你還活著,可他卻仍是反噬不斷。我們無奈,隻得將蠱蟲引出體外,徹底毀了。”
在岸邊停下步子,他仰頭望向對岸的半座山峰隱沒在雲海之中的天極山,目光深遠。
聽著他的講述,結合之前的診斷,蒼梧大抵能夠猜出他說的受血蠱牽連,是因為何事,應該是她第一次進入魔心泉的時候。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一直以為血蠱還在體內,而事實是他們以為自己死了,強行將其銷毀了。
隻是鬼蜮之內的事情,她無法說,故而隻能沉默。
“在你之前,我不能理解他與書靈為何會是那個樣子。”冥笑說著,忽然低下了頭。
蒼梧看向他,隻見得一張痛苦的麵容,心底不免劃過一抹悲戚。
他在黑暗中呆了數萬年,相伴於他而言,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要因為人魔之子,而反對兩族相戀,要因此而受到歧視。
他在眾人眼裏,一向是灑脫肆意的,蒼梧也從未見過他這番神情。
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開口。
也是沒有立場開口。
因為她的選擇,也是放棄。
她回眸看向身側迎風微動的彼岸之花,在夕陽的暈染下,好似一簇簇鮮血澆染盛開,愈發的妖豔明朗。
“大陸的邊緣是什麽樣子的?”
過了許久,蒼梧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冥笑身子一僵,沒有回頭,默了片刻後,才輕聲開口:“很黑。”
蒼梧眸子閃了閃,上前一步,抬起手肘輕輕捅了捅他的腰腹,故作輕笑的嬉笑道:“比你的鼎還黑?”
冥笑皺眉看向她,盯著她看了許久,才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沒個正經!”
蒼梧眉頭一挑:“憂鬱可不適合你。”
見他望過來,蒼梧唇角一弧,悠然轉身,補充道:“你智商不夠。”
冥笑果然氣得跺腳,忙追上來逼著她對峙:“你少瞧不起人了!”
“我可不敢。”蒼梧斜了他一眼,故意壓低聲音道,“要是你跟他告狀,他又欺負我我可得虧死了。”
冥笑氣惱,瞪著她哼哼了兩聲,說不出話來反駁,隻得氣呼呼地抱著肩,往別處去了。
蒼梧停下步子,看向他離去的方向,眼眸一沉,又轉向那一條“血色河道”。
“開在大陸邊緣嗎?”盯著那片花,她怔怔出神,口中喃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