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聲音漸漸輕柔,帶著幾分無奈和惋惜。
沉旒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他也沒有料到,在九州和風瀾都那麽重情重義的蒼梧,一回到神鼎,就會變得如此的狡詐無情。
利用他對她的信任,讓她與龍主單獨見了麵。
卻是忽然提出休戰百年的協議,讓雙方膠著的戰事鬆懈下來。
給了敖歙喘息的機會,讓他有時間和心力來對付龍族內部蠢蠢欲動的自己。
這一場“戰役”,不是他敖歙退位,就是他三王府被滿門抄斬!
蒼梧這手棋,真是的將他逼上了絕路!
不過也確如她所言,龍族內部這攤水沉寂太久了。
若不往裏麵丟一塊大石頭,這潭水隻會一直沉寂下去。即便有點小漣漪,也掀不動波瀾。
“龍主一直知曉我們的心思,隻是沒有時間和機會動手。現在有了一百年的時間,足夠咱們族內的勇士休養了,他也不需要再留著你們這些兄弟,來處處牽製他了。”
季擲氣得胡子一翹一翹,說話也沒注意分寸,句句戳在沉旒最痛心的地方。
季婉芸見著自己心愛的夫君眉頭直蹙,臉色越來越難看,小心地用手戳了戳她爺爺,不滿地撅了噘嘴。
沉旒既是龍族皇子,能力自然不弱。
季婉芸和季擲的小動作他一點不落的看在眼裏,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暗光,飛快消逝。
季婉芸一直傾心於他,這是龍都內人盡皆知的事情。
隻是妾有意而郎無情,當年的他跟著東扶,一門心思都隻在那個肆意瀟灑、馳騁天地的自由身影上。
見慣了龍族內的鶯鶯燕燕,看到那樣的魔族女子,他的心還如何能夠收的回來。
雖說蒼梧身為魔主,可算是與須古同輩。
但從年歲上來論,與他也相差不多。
魔族之人直率單純,雖是在世人眼裏,他們因為不需要修煉靈力,就能夠天生強大,而被視為邪魔歪道。
可這魔族雖是強大,但真正能夠與外界匹敵的人數,卻十分稀少。
一些脆弱的魔族,甚至於離開了魔族境內,就無法生存。
當年的蒼梧一直駐守在濱海,日子過得無比單純隨性,哪像如今……
沉旒眸子一冷,終於下定了決心。
“兩族休戰帶來的危機雖是不少,但這也不失為一大機遇。”他沉著嗓子說道。
他坐在廳中主位之上,如此沉下麵容,以這般語氣開口,褪去了往日裏偽裝的溫和氣質,一種威嚴之氣自然流露,上位者氣質盡顯。
季擲見此,心中一定,也斂了心神。
點點頭道:“沒錯,此次行宮出事,昭陽王室必定會要出山的。他們從前追隨太子,忠心耿耿。而當年太子隕落,雖然沒有人提過,但在王室心中,一直覺得是當今龍主的緣故。他們此次被迫出山,必定不會是選擇輔佐他……”
他說著一頓,鷹眸灼灼地盯住沉旒,一字一字問道:“三王爺,您有幾分把握拿下王室?”
沉旒掃了他一眼,冷哼道:“隻要他敢出來,該選擇誰,便由不得他做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