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死的權利都沒有

我看著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地將浴池裏麵的水染紅。 腦海裏也慢慢的蔓延出一大片紅色。 我慢慢閉上眼睛，悄悄的在心底說了個再見。 再見，這個讓我絕望的世界。再見，穆仰川…… 爸爸媽媽，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好好的活下去。我與仇人同榻而臥這麽多年，今天，就當是對我的懲罰。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亮光，耳朵裏傳來的悉悉索索的人聲，都在向我傳遞著一個信息，我還活著，我沒死掉。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好看清楚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驀的，我眼前出現了一張臉。 穆仰川胡子拉碴的盯著我，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小遇，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了？” 我努力地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靜靜與他對視著。 “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這麽做是在拿刀剜我的心你知道嗎？你怎麽可以這麽混蛋？”穆仰川突然發瘋似的衝我吼道。 我的眼淚突然洶湧，這他媽都是些什麽？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就這麽無能嗎？ 看到我的眼淚，穆仰川有些驚慌的趕緊捧住我的臉，說道：“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哭。你怎麽樣都行，你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怎麽樣都行是嗎？那你為什麽要攔著我，不讓我去死？或者，我在監獄裏的時候，你就應該關我一輩子才對啊！你為什麽一定要強迫我活著？強迫我麵對你？為什麽連死的權力都不給我？” “陳遇，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為什麽一定要這麽作踐自己又一次次的讓我承受淩遲之痛？這麽多年，我有多愛你，你看在眼裏的。你傷害自己，比你捅我的那兩刀更讓我覺得痛，我們就好好的不好嗎？” 穆仰川的語氣，近乎央求，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一個人低聲下氣成那個樣子。 “你要我怎麽好好的？我讓你覺得痛是嗎，你知道什麽叫痛了吧？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我父母那樣離開的時候，他們有多痛，我有多痛？” 我用那隻手腕受傷的手一把扯掉另一隻手上的輸液針，衝他吼道：“你為什麽要那麽做，為什麽非要逼死他們？在你心中利益就那麽重要嗎？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可以狠成那樣？” 受傷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手腕上的紗布被血染紅了，我痛的倒吸了一口氣。 穆仰川一把將我按在床上，衝外麵喊了一聲：“叫醫生來！” 醫生檢查過我的傷口，又給我重新包紮了一次，歎了口氣，說道：“不能再繼續讓傷口出血了，而且病人的情緒如果一直不穩定，傷會愈合得特別慢。” 醫生走後，穆仰川吩咐傭人看著我，自己走了。 臨走時，他跟我說：“你好好養傷吧，等你好了，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你再傷害自己分毫。我走了，等你好了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