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對於“公然在年段長辦公室門口打架”這件事的討論仿佛被悄無聲息地規避。
辦公室內的家長竟不約而同開始對學校的基建和教育理念以及這周末的孩子出行的讚助展開了探討。
江軼和周聿知、宋晚就如同三尊雕像屹立在辦公室正中間,神色各異地聽著家長、老師以及校長江允賓的侃侃而談。
“感謝裴總對我校的鼎力支持,相信孩子們在您的支持下將來能報效家鄉、國家,裴家與我江家祖輩就是世家,裴總可要多來學校看看軼軼……”江允賓俯探出半邊身子,給裴遠哲沏了一杯熱茶。
江軼陰霾布上眉眼間,給那雙寒冰清冷的眸子添了濃鬱的重色。
她來這個學校以後,作為叔叔的江允賓可從未搭理過她。
如今一張圓滑精明的臉上倒顯出熱忱。
裴遠哲給學校捐款,江允賓這是拿自己做人情?
江家在她父親和江允賓這輩就已分家,江家長子繼承公司,聽從前父母說,江允賓當年要了一筆不小的資金啟動他自己的初創公司,可投資失敗了。
江允賓自尊心強,不甘心就此碌碌無為,便選擇了從政,搞教育。
兩家並不經常親近走動,逢年過節做個樣子罷了。
江家出事那幾年,江允賓更是走動得少。
漸漸的,江軼都不怎麽見過她這個叔叔。
直到她轉學到南綏。
裴遠哲看樣子應該和江允賓達成了合作,少不了拿當年的假婚約攀親近。
江軼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又回到了當年十五歲時,像一件商品麵對著親戚們的指指點點。
有些人就像孽緣,躲都躲不掉。
“這是自然,我這次來南綏,除了工作,就是來看看小姑娘,沒想到她也記不得我了…聽說還談了個小男朋友?”
裴遠哲抿著假模假樣的微笑,笑吟吟地把“周聿知”推到了這出精彩的舞台劇中央。
他小酌了一口茶,狀似打聽地向江允賓提了一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的反應。
周聿知從剛才進門看見那西裝革履一身精英裝扮的裴遠哲便冷硬地壓住了眉骨。
他默默聽完了成年人之間那點假把式,聽到裴遠哲如此“不著痕跡”地點出他,他自然不能讓這人失望。
“大叔,我就是江軼的小男朋友,你有什麽事想打聽可以直接問我。”
周聿知話語剛落地,辦公室便詭異地靜默下來,銀針砸在地麵都能聽聞。
江軼擔心地瞥向他,心又揪成了一團。
沙發座上的董女士眉毛細挑,像月牙灣一樣,她饒有意味地看著自己兒子,並不打算幹涉。
主席座上的男人碾掉了褲腿便的紙屑,他圓潤的臉上壓著肉,眉毛橫成了一堵牆般,江允賓並沒有嗬斥周聿知的打斷,隻是不悅地看著他。
“高中生怎麽能談戀愛呢?況且…”裴遠哲的語氣似乎遷就又無奈,以一種長輩的口吻:“軼軼的情況特殊,我總要戒備著某些不懷好意的人圖謀江氏集團,不是說你,隻不過人心隔肚皮,董總,您說是不是?”
董女士優雅端莊地從桌上拿起真皮包包,抽出一疊文件夾,然後豆蔻般的手指往前一推,紅唇微抿著,看著裴遠哲說道:
“裴總操心小孩子家的事做什麽?既然咱見麵了,就不走流程了,這是跟裴訊科技工廠訂單的解約函,我先生在外,說上一次跟貴公司的合作太匆忙,雙方還是考慮周全後再擬訂合作比較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