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留一封信給白子帝的,好簡單的道個別。可是想了想,這又何必呢。不過是平添些無趣的煩惱罷了,她本就應該好好的待在積石山的。
這時,從天邊飛來一隻紙折的仙鶴,落在她的旁邊。
她略有絲驚喜,這像是積石山上白子帝哄她時,折給她把玩的,隻是她將它落在了桃煙閣裏的。
紙鶴撲疊著翅膀,模樣甚是調皮的朝她伸著小小的腦袋,不久,傳來白子帝冰涼如水的聲音:“繡繡,你在哪兒?”
她頓了一會兒,抬眼看著周身淡淡白光的紙鶴,就連嘴角扯起個淡笑的動作都扯不出來,隻艱難的開口說道:“在碧波岩。”
頓了頓:“子帝哥哥,我想回積石山了。九重天上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這我是清楚的。我想,我是時候應該回去了。”
想再一次的澄清,她並沒有推織繡公主,可是連勇氣都被他的不相信吞噬殆盡了,佛日:說不得,多說是錯,說多是劫。
白子帝的聲音沙啞的不行:“你去那幹嘛?”
她淡淡的說道:“織繡說,跳下碧波岩,就能回到積石山。我現在雙眼已經恢複了光明,雖然裹的像木乃伊,可無防的,畢竟一直是我一個人住著。這樣,也能自在些。”
他千年不變的冰涼裏驟然升出焦慮:“你別動,我馬上過來。”
繡繡涼涼的嗔笑了一聲,連向他好好的道個別都做不到了。
她佯作鎮定的說道:“白子帝,你不欠我什麽。我亦不欠你什麽,於茫茫大千世界相逢,或許隻是天命的捉弄。我放下對你的執念,你亦放下對我的憐憫吧,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如此甚好。”
說完,她張開雙臂,望著這仙霧繚繞的碧波岩。一無反顧的,翻身躍了下去。
紙鶴隨之飛低了些,獵獵的風中隱沒了白子帝撕心裂肺的粗音:“繡繡,不許跳……”
可她再也聽不見了,白子帝,或許,此生再也無從相見了,這般真的很好。
那時候,她不知道,碧波岩神仙躍下削仙根、封修行,本是懲罰犯錯的神仙的天牢。
而以凡人之軀跳下碧波岩,屍骨無存,卻是飛灰煙滅。
碧波岩下的戾氣如刀似劍,直劈得她體無完膚,本以為她會死在這場曆劫中。
卻不想在飛灰煙滅的時候,渾身頓時紫光縈繞。原先裹著的皮相盡數褪去,若化繭而出的蝴蝶。
記憶如翻飛的絲線席卷上心頭。
三百年前,被囚在二十八星宿中的陌澤想破辰而出。為了將他重新封回星辰中,與之纏戰甚久,不想卻被他種下封魔印。斂了她的周身仙氣、封了她的修行,將她化作成凡人。
如今,封印被碧波岩下的戾氣劈開。
前塵往事潮水而來,她輕輕哀歎,勸慰著自己:“素衣你本碧海生煙而起的仙根,七情六欲都不曾嚐味。恐是上蒼都覺得你活得冷清,不曆這番劫難,你又怎得知愛憎恨,苦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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