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淵一遍一遍的回想著他與秦九鳳經曆過的一切,曾經一起闖蕩江湖,一起剿滅賊寇,一起守護城池,一起被困龍潭虎穴。
秦九鳳哪一次不是挺身而出,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護在身後,她的身上一共有七刀三箭都是為了救她而受的,至今那背後還有著醜陋的疤痕,他有什麽資格和理由不去相信這樣一個待他的女子。
就算他的阿九愛得始終是洛水,可那些傷口卻真真切切為他而承受,想到這些,洛清淵才覺得自己是混賬至極。
他像個孩子一樣在娑婆的大雨中失聲痛哭,重重的跪倒在地上,那個方向正正好是秦九鳳跪著的碧玉軒。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幾個宮牆,相對而跪,就和當初拜堂成親一樣,他們相互跪在中堂,可,那時候是成親,這時候卻是相互折磨。
李德成看著大雨中哭得泣不成聲的八尺男兒,心裏頭也揪著一般難受至極,帝後一向情深,表麵如同蜻蜓過水,漣漪不起,但是,實則早已融入骨血,難舍難離。
坐問蒼天,帝後二人情緣何以如此多艱,為何無法像一開始那樣遊龍戲鳳,逍遙人間,這皇宮果然是最不可生情的地方。
李德成丟下手中的傘,陪著洛清淵跪在大雨之中,他靜靜的看著天空吧嗒而下的雨,祈求上天讓這黑暗的皇室之中可以開出不敗的花朵,哪怕被鐵蹄狠狠踐踏,也要頑強的生根發芽。
狂風暴雨還在無情的肆虐著宮牆中這對曾經的璧人,一個心生失望,一個心生悔恨,兩人兩兩相望,卻隻能是各自承受。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洛清淵跪在那裏也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一陣焦急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太後急急忙忙的跑向雨中的皇帝,連步攆也顧不上坐,就這麽舉著傘急切的奔跑而來。
“皇帝,你這是作甚!為了一個女人,你要不顧龍體,不顧國家社稷安危嗎?!”
姬太後將雨傘挪到洛清淵的頭頂,心裏心疼得都快要碎了,那地上狼狽不堪的跪著的可是她心尖尖上的骨肉。
洛清淵瘋了一般的揮開雨傘,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淚水還在他的眼中打轉,口中說的卻還是那句:“朕對不起皇後!朕有負於她的情誼,朕不配做他的夫君!朕不配...不配..”
姬太後伸出的手突然停頓在半空中,兒子與秦九鳳的情感她不是不知道的,有時候作為一個女人她是嫉妒的。
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卻是感激秦九鳳的,如果沒有她,她的兒子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登上這皇帝的寶座,這永朔王朝也不可能如此風調雨順,國民安泰。
正在這為難之際,隻見歌斐冒著傾盆大雨朝著大殿瘋狂的奔跑過來:“太後娘娘!皇上!臣妾有法子證明皇後是清白的!”
洛清淵遠遠的就聽到歌斐的聲音,灰色的瞳孔頓時亮起一道驚喜的光芒,他不顧形象的爬起來,跑向歌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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