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想重回醫院,是江生向來伸來橄欖枝,向院處領導層層打點,她這才有機會回到了這個職業生涯開始的地方,讓她的人生有了一次新的開端。
他有恩於她,況且人家現在還是急診室的主任,而她僅僅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於公於私,她都得聽命於他。
很快,救護車在他們麵前穩穩的停了下來。
移動病床被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抬了下來,夏岸雪跟在了江生他們後麵,往病床前靠去。
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夏岸雪發誓,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見到第二次了。
他的臉上燒得跟個黑炭一樣,臉頰處泛起了密密一層的小水泡,頭發被燒成了焦黑。手,手臂,大腿及背部全是血紅色,傷勢很是嚴重。
夏岸雪強壓是心中的不忍,盡量不讓眼淚流下來,因為她發現,盡管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他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她聽到他在說:“小雪,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
她跟在移動病床的後麵,往急救室的方向一路小跑著,她的手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另一隻手將一條已燒成炭黑的手鏈遞給了她,聲音微若遊絲,“對不起,我沒能將它保管好,你會怪我嗎?”
這一刻,夏岸雪的淚水再也克製不住,像江河決堤般湧了出來。她用握住手鏈的手掩著嘴,努力壓抑著自己,千萬不要哭出聲來。
“小雪,我愛你,一直都愛。”
這是裴允謙進手術室前跟夏岸雪說的最後一句話,用盡了他身上僅剩下的那一絲力氣。
有些話在心裏藏了許久,在這個生死關頭,終於有了勇氣說出了口,就算是死,那也是無憾了。
在即將踏進急診室那扇大門之際,江生吩咐夏北將夏岸雪留在了急診室外。裴允謙的意識已經陷入昏迷,緊握她的那隻手,早已無聲地鬆了開來。
“姐姐,相信我們,謙哥他肯定會沒事的。”
夏岸雪的情緒已沒有剛剛在醫院大門外時那般冷靜,夏北隻好將她托付給彭策照顧,自己也跟著踏進了急診室。
搶救室外的紅燈亮了起來,彭策扶著夏岸雪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火辣的太陽像往常一樣高高掛在天上,數日來紋絲不動的樹枝開始搖晃,這個夏天開始有了一絲微涼。
他們初識之時,也是在一個炎炎夏日裏,他因為急性闌尾炎被送往醫院。那個時候,她是他的主刀醫生,他還隻是個過氣的男明星。
他們在醫院的頂樓相互介紹,他溫文而雅,她臉紅耳赤。原本毫無交際的兩個人,緣份偷偷在那刻為他們種下了愛的種子。
漸漸地,愛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在一個美好的季節裏綻放出了美麗的花朵。花朵總有枯萎的時候,隻是這枝花朵在即將枯萎之時,又在這個幸福的土壤裏撒下了它的種子,等待著它的重生。
如今重生的種子已經種下,我們等待的,是它的第二次生根發芽,然後,再綻放出屬於它的美麗花朵。
(全篇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