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憤怒的是,自己在麵對她時,居然本能地不設防備。
“君綾對你來說是重要之人,可對於我來說她不及九牛一毛,她此次傷我知己,拔掉她兩枚指甲已算是便宜她,若她再不知死活地傷我身邊之人,我便要她死。”
她發現掙脫不開少公子的束縛,索性用匕首割傷了少公子的手背,少公子吃痛放手,她趁機站得離少公子遠遠地。
少公子從沒見過這樣的她,眼裏的怒氣像是忽而燃起的火一樣,終首山上那個曾經柔弱的姑娘已經悄然地變了模樣。
“君執,你識我媯翼豈是一朝一夕,若是覺得我是善欺之人,那今夕我便與你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自此往後,你我再無瓜葛。”
這是她留給少公子的話,而後她狠狠地摔下匕首,頭也不回地哭著跑了出去。
少公子並沒有追上去,待她跑出去之後,信步緩緩上前,拾起匕首。他摩挲著匕首上的花紋,回過身若有所思地看著君綾。君綾對上少公子的眼神,渾身一顫,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條黑蛇一樣,鑽進她的腦子裏,看穿了她所有的把戲。她低下頭,雙手環抱著自己,不由自主而轉動的眼珠,已經將她戰戰兢兢的心思出賣的徹底。
少公子將匕首放進腰間,走到君綾身邊,暫且先抱著她離開了蔡宮。
一路上君綾出奇的安靜,不知是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還是因為少公子最後瞧她那一眼的緣故。少公子本想帶著君綾回清華寺找正華大師為她療傷,可轉眼又想清華寺向來都是僧人,君綾一個女兒家多有不便,於是就帶著她先住進了一家客棧。
吩咐客棧的過堂備了熱水後,便放下君綾又出了門。他依稀記得,澹台大伯與他說過,澹台家曾在九州之上收過兩家醫家出身的外姓弟子,其中一個弟子就在蔡國的爾雅城中。少公子憑著自己僅僅得知的蛛絲馬跡,尋到了此人在爾雅城裏開的醫館。
不過多時,少公子帶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姑娘回到了客棧,細心地囑咐了那姑娘幾句話後又離開了。
君綾聽到少公子遠去的腳步聲,慢慢地從小榻上坐了起來,她麵色憔悴,唇色蒼白,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少公子剛剛離去的方向。
留在屋內,正放下藥箱的姑娘也望著同樣的方向。那姑娘眼含嬌羞,內心還慶幸今日沒有和家翁同去山裏采藥,這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俊俏的公子來上門問醫。
當她回頭看著方才還一息尚存的人突然坐了起來,驚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對君綾道:“公子請我來給姑娘淨身上藥,姑娘這會兒醒了,先隨我去屏風後的浴桶裏淨身吧。”
君綾眼神如刀地刺向她,方才她眼神之中的愛慕,君綾看的真切。
她忍痛起身,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那姑娘好心過來扶她,卻被君綾狠狠地甩開了。
那姑娘撇了撇嘴,轉身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的藥放在了桌子上,隨後也不上前再次攙扶君綾,就站在小榻邊上,眼看著渾身是傷的君綾,腳步踉蹌地朝屏風處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