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穩氣息,遏製內力輸送,再緩緩地張開眼。綏綏背上的續命蝶,已經從墨色逐漸變回成紫色,蝶上羽翅地脈絡也清晰起來。
他放下心來,準備歸息時,胸口猛然一緊,像是刺入了鋒利的尖銳之物,一呼一吸皆是劇痛疼。
他身子使不上力,便往後仰了過去。
與他同時倒下的,還有恢複如初的綏綏,她安詳地伏在他的胸口上,氣息平穩,眉眼舒暢。他低下頭,再度深情地望了她一眼,便眼前一黑,陷入沉睡。
待少公子醒來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他身處爾雅城內的清華寺。他慢慢起身,調動起體內的真氣來。
經脈順暢,內力無阻,他能收放自如,便放下心來。
“公子醒了?”少公子聞聲望去,卻見鸑鷟端著木碗從屏風後走了進來。
“你怎麽會在此處?”少公子問道。
“當日我見公子神情恍惚,便覺事有不對,於是跟在公子身後一同去了陳國,隻不過我沒有莘嬌陽的通行令牌,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等我到聖安之後,便在宮門口遇到了莘嬌陽,她帶我入宮後,發現公子昏死於床榻,還抱著人家膚如凝脂的福祥公主經脈逆行了。”鸑鷟將木碗裏的湯藥遞給少公子,少公子一邊喝,一邊聽著鸑鷟講話。
待聽到最後那一句話的時候,少公子將嘴中的藥噴了出來。
“不過好在陳候並不介意,還打趣地要昭明君做他的小婿。”
少公子擦了擦嘴,將木碗還給鸑鷟道:“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膽敢打趣你家公子了。”
“公子既然涉險之前都與陳候交代了後事,還問我做什麽?”鸑鷟聳聳肩,拿著木碗便要出去。
“這是誰讓你受了氣,連話都不好好說了。”少公子側過身,倚著塌邊問道。
鸑鷟背對著少公子沒有說話,少公子見她的肩膀顫抖片刻,又抬起手用衣袂擦了擦臉。
看來那天晚上,他經脈逆行的一定很嚴重,否則鸑鷟不會擔心到哭鼻子。
“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少公子又道。
“麻煩公子下次衝動之前,想一想遠在安陽的長公主,她什麽都沒有,就隻有公子。”鸑鷟微微地俯了俯身,便跑出了屋子。
少公子淡淡地笑了笑,心裏萌生暖意。
也是後來,莘嬌陽告訴他,如若不是在趕往爾雅的路上,鸑鷟用血靈蟲鎖住少公子的經脈,少公子怕是早就經脈斷盡,暴血而亡了。
至於血靈蟲,是蠱女以血控製的一種靈蟲,通常是用作製蠱時的引子,但有時也可作為蠱女的意識進行操控,隻是會耗費蠱女體內大量的精血。
如今的爾雅,經由澹台不言的接管後,逐漸恢複的戰前的模樣。蔡國的國人皆是懼怕戰亂,因而十分倚重澹台不言,甚至比以往還要積極地上交存糧,充作軍餉。他們似乎知道,隻要是澹台不言留在蔡國一天,那麽楚國的鐵蹄就踏不過來。
霍殤帶兵前往蔡國另外幾城平匪亂,至今仍舊未歸爾雅城,如今蔡國百廢待興,還當真是一件傷神的事情。
楚軍撤走時,一把火焚了爾雅城的蔡宮,屹立百年的富麗堂皇,便在這一把火中消失殆盡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