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還記著那些毒物都放在什麽吃食裏進來的?”我問道。
榧息閉著眼想了想,道:“當然記著。”
翌日一早,我要榧息對送吃食來的婢女說了幾句話,要那婢女傳話給姚綰,如若不將陳皮糕中鶴頂紅,海棠果裏的合歡散,青筍露中的沒藥單獨送來,這次送來小院的吃食,會出現在白堯的幾案上供他想用。
姚綰大抵是瘋魔了,派人送來小院中每一餐的飯食,都要有一兩個菜肴是放了毒的。
所以,這次送來的也不會例外。
午膳時,榧息便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往後的一段時日,不見榧息出房門,我害怕這孩子鼓弄那些毒物出意外,便去敲了她緊閉的房門。
敲了幾聲,屋內靜悄悄的,並無動靜。
我心裏驚慌,趕忙使出吃奶勁兒將房門撞了開。
房內的榧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我驚魂未定地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還有氣息,我便鬆了一口氣,隨即她的鼾聲恰逢其時地響了起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坐在一旁,一直到天色漸晚,她才悠悠醒來。
“嗯···師父,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醒我。”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打了個哈欠。
“看你睡的熟,便沒想打攪你。”我摸了摸她額間的碎發道。
榧息雖年幼,可經曆了國破家亡,卻十分懂得世故人情。她不會刻意討好我,卻也對我十分敬重。
洗漱,梳妝,布菜,洗衣,拾屋從不讓我插手,為了減輕我的心理負擔,還故意與我說她作為徒弟,窮的連六禮都給不起,還承蒙我不棄收入門下,生活上的瑣事,她自然要盡心盡力。
她如此懂事,有些讓我心疼,有了心疼,便又生了偏愛。
“對了,師父,這些日我細心鑽研了一番,發現你之所以能從菜肴中嗅出這些毒物土腥的味道,大抵是因為鹽巴。”穿上步履跳下床榻,取一些緋色粉末放入盤中,又用手指拈了些鹽巴與之混合。
霎時,一陣陣腥味便傳了過來。
“所以,隻要我在餐前多撒點鹽巴,便能分辨出來這些毒藥的味道了。”她抬起食指機智地說道。
“難不成你以後走去哪裏都要隨身揣著鹽巴不成?”她雖先天鼻息能力不突出,可卻擁有比常人卓絕的記憶力與專攻之心。
況且我也不求她能成為個鑒毒高手,能保護自己便夠了。
“那是自然,這些毒物大都會被放在酒裏,飲水裏,甚至甜糕之中,銀針探不出,我隻能讓自己多吃點鹽巴保命。”
後來的榧息逐漸摸索出一些相同類型的毒物,在遇上鹽巴或是糖時,會散發出不同的味道來。甚至在白堯隨楚王前往雲夢澤祭祀春神句芒,丞相府內空虛,姚綰將毒我的毒藥變成了蠱毒時,救了我一命。
那天,依舊是姚綰派了一個眼生的婢女送餐食來,我低頭聞了聞,竟沒有一個菜肴投了毒。
我心想著,莫不是姚綰改邪歸正,要饒我一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