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舊沒能從這香包之中聞出任何味道,反而逐漸使自己越加暈眩。我用力地晃了晃頭,迫使自己回歸清醒。
可越是搖晃腦袋,越是暈眩,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醒來時,已然是掌了燈。
我臥於楚王的高榻上,起身時見他倚著憑幾在雲紋木案旁,繼續看著奏疏。
坐起身,低頭著履時,見衣水青色的襟上有少許血痕,我以為是自己受了傷,便連忙檢查著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
“醒了便過來孤身邊。”楚王沒有絲毫同情之意。
我理了理衣裳,穿戴好步履,行至於他身側,乖巧地跪坐在一旁。
“可聞出來那香包裏裝著什麽?”他並沒有抬眼看我,而是依舊看著手中的奏疏。
我垂下頭:“聞不出。”
他放下奏疏,側過頭以淩厲的雙眸瞪著我:“還有你聞不出的?”
我將頭埋得更低,回道:“是,就是有我聞不出的。”
“見到故人之物,可是心中有了感觸?”他繼續問道。
我裝作不明所以道:“不知楚王這是何意?”
“你是當真不知孤的意思,還是裝作不明了?”他抬起我的下顎,逼迫著我直視他的眼眸。
他比白素更無情,比白堯更精明,他知道所有的事,也將一切握於鼓掌之中,他熱衷於玩貓鼠遊戲,盡情盡興才肯罷休,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吞食入腹。
但瞧平時可以一本正經胡扯謊話的我,也不敢在他麵前撒半句謊。
我正準備翻著白眼裝暈,卻被他一把提了起來。
我嚇得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後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見我站得穩了,楚王隨即甩開了我的手。
我被閃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我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暗自安撫著自己那顆被驚嚇過度的心。
“怎麽,莫不是要孤來請你?”殿門已經被門前侍候的寺人打了開,他負手立於門內,雙眸淩厲地看著我。
我疾步走到他身後,府著身裝作恭謙又卑微地模樣。
他滿意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以為如他這般賢身貴體之人,應當是前呼後應,沒想到跟在他身旁侍奉的,除了我這一個白搭的,便隻有兩個掌燈的宮婢,以及一個近身侍候的侍監。
楚宮宮牆的顏色頗為灰暗,由此宮道上的石座燈台大都比肩而起的,三兩步便是一盞,隨著夜深宮靜時,還會熄滅幾盞,做以節省。
穿過一處滿園夏花,行過一座輝煌宮殿,我走的腳踝有些疼了,卻仍舊沒有達到楚王想去的地方。
我跟在他身後,也不敢多嘴問,隻能內心祈求著神明能讓他走的慢些。
在繞過一處滿是花樹的幽靜處,楚王終於在一處花門前停下了前行。
若不細看,還當真瞧不出這裏有一扇宮門。
宮門緊緊地關著,門上爬滿翠色濃鬱的朝顏藤,而四周的牆邊皆是種滿了顏色各異的芙蓉花。東楚並沒有爾雅那般溫暖,雖然看上去枝葉繁茂,可生的卻比爾雅城裏的花樹矮小不少。
宮門上有一匾牌,寫著嘉悅宮,那個“悅”字被藤蔓擋住了一般,敲過去,倒是像個‘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