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玦引香,覆蓋香爐鼎,嫋嫋香霧而出,沁人心脾。
他雙眸暗垂,不見半點波瀾。
“夜玘桃,她的新名字。”他緩緩開口說道。
媯翼暗中作樂地點點頭,翻過身背對著夜玦,側躺於軟塌時,才露出欣慰之笑。
兩個時辰後,跪在中殿的宏叔被宮中禁衛押走,關進了司寇所。
陳國國君被刺傷的消息不脛而走。
翌日,百裏垣壹刺殺國君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直至晌午,媯翼倚在榻上飲湯時,百裏垣壹那三位副將先行來到長信宮前,跪求著,為他們的將軍喊冤。
媯翼將湯碗放在阿金的手裏,才想起身,便被妘纓壓了回去。
“你身上的傷‘未痊愈’,不必理會這三個心盲的。”妘纓說話向來留有餘地,隻有媯翼聽得懂,便是近身侍候的阿金,也聽不懂妘纓話中的意思。
“可是他們吵得我頭疼。”媯翼緊皺著眉頭道。
“可否叫奴去遣了他們?”阿金擔憂地問道。
媯翼擺了擺手,道:“不必,過會兒會有人來堵住他們的嘴。”
不出半刻,內殿的媯翼和妘纓便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清亮的少年聲。
“百裏垣壹行刺國君,爾等還有臉麵在此喊冤?”
“將軍怎會行刺國君,我看便是你小子從中挑唆。”其中一人聲色沙啞地大怒道。
“若將軍忠心不二,豈是我三言兩語能左右的了,更何況我挑唆其中,叫她出手傷了國君,與我又有半點好處嗎,若不是為她頂罪,我家叔父昨日又怎會被關進司寇所,至今生死未卜?”百裏玄向來得理不饒人,想他以前為了媯翼在軍中多有忍耐,現如今不必再忍著,懟人格外凶狠。
“即使不是你挑唆,也同你脫不了幹係。”另一人低沉地道。
“現下已然和我脫不得幹係,倒是你們將軍,自己惹是生非,卻無擔當,偏要辱了百裏家百世的門楣,最後追究下來,最輕也不過夷三族,為清白與道義而死,百裏家的人從無畏懼,而你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偏生在陳國最動蕩之時,皆是偏安一隅,事不關己。”百裏玄的話激怒了其中一位副將,他忽地站起身,握緊拳頭,便向百裏玄揮去。
百裏玄也不躲,結結實實地挨了他幾拳。
他仰坐在地上,吐了幾口鮮血,笑道:“老靳,你有能耐便在長信宮前將我打死,我倒要瞧一瞧,一個副將在宮中殺人,能得什麽樣的下場。”
老靳被他所激,再次揮拳而去。
他的拳頭還未碰到百裏玄的汗毛,便被飛奔而來的百裏垣壹阻攔。
她撥開老靳出拳的手臂,另一隻手重重地出掌,擊在他的胸膛上。
老靳被打了個趔趄,捂著胸口錯愕地看著百裏垣壹。
“若你再不收斂脾性,便自行回到星穀關,做個耕夫吧。”百裏垣壹冷冷地說道。
她麵容肅蕭,猶如殺伐時冷酷,身覆著的銀甲,每一處都擦磨的鋥亮無比,一頭烏黑的青絲,束冠而立,神貌颯爽。
而後,她筆直地跪在地上,聲如洪鍾:“打傷國君,並非臣本意,何等罪罰,皆有臣受過,還請國君莫要殃及他人。”
“將軍可是遭人脅迫,才擔此莫須有之罪?”一位副將陰陽怪氣地問道。
“我沒必要受他們脅迫,那日在府上,確實是我不慎,傷了國君。”百裏垣壹麵無表情地說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