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立議事才結束,周女王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朧北宮,她麵色陰沉,跪坐於殿內緊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
待丞相宋錦書入內時,她才漸漸舒展峨眉。
“臣聽聞,太子昨夜染疾,整個太醫閣都被召入東宮,連卸職歸家的秦醫女也被接入宮中,現在還未歸去,可是太子情況不妙?”宋錦書附身拜禮後,開口問道。
周女王歎了一口氣,道:“孤也是剛剛知曉,太子的身體裏藏著蝴蝶穀君家的蠱蟲,雖然不至死,可他現在也並不好受。”
宋錦書眉頭微蹙,不解地望著周女王:“若是蠱蟲,必有所反應,可平日見太子並無什麽不妥。”
周女王揉了揉額頭:“昨夜太子於千麵茶樓設宴,款待楚公與宋公,宴會中,陳侯不請而來,逼迫太子共飲,共飲之後,太子昏厥,送回東宮後,渾身滾燙,並伴隨嘔血。”
周女王的話音才落,外麵的宮奴小跑入殿內傳話,稟陳侯與宋公已然在宮殿前候著,隨時等周女王傳召。
周女王伏在桌案的雙手緊握成拳,命宮奴將二人帶入殿內。
不刻,二人共入,跪拜過後,妘纓將入宮前來麵見目的如實告知。
因昭明太子嘔血一事,周女王心中帶著憤然,又聞二人並不是前來請罪,而是求請將黑崖的陳國老卿放歸,心裏的陰暗再度加重。
“防禦工事乃是太子所掌,孤恐怕不能貿然插手。”周女王神色傲慢。
媯翼聞之,欲起身駁斥,卻被妘纓扯住了手臂。
“既是如此,可否就等於王上認同,隻要太子應允此事,安陽的放歸書便可傳召黑崖,被困在黑崖做苦役的陳國老卿,即刻就可重獲自由?”妘纓欠身而問。
周女王麵容緊繃,像是欲裂的雪山,再一片雪花落下,既是雪崩山裂。
“既然王上默認,那我等也不過多叨擾,這便前去求請太子。”見周女王並無話說,妘纓毫不猶豫地將周女王默認當做回答,故而拉著媯翼附身拜別,便要離去。
二人轉身行至殿門前,刹那間,媯翼甩開妘纓的手,疾步反身,再度跪拜於殿前,大聲道:“安陽王權旁落,天子可是要再度為私情而棄之天下於不顧?”
妘纓與宋錦書一同倒吸一口涼氣,二人互相對視一望後,宋錦書大喝一聲:“陳侯,焉知禮數?”
“既然安陽已經本末倒置,諸君還在乎什麽禮數?”媯翼平靜地回懟宋錦書。
她仰起頭,一雙澄澈的雙眸緊盯周女王。
一改往日的溫順,今時的媯翼,再也不是從前周女王所識的那個困在安陽宮中,嬌豔欲滴的太子元妃。
周女王緊攥著的雙手緩緩放了開,道“孤,不管你們往日的情仇愛恨,也不管這其中索取與虧欠,在你明知他因你身負金蠶噬心蠱的母蠱,不能受任何一種毒物侵入,更不能受內力調和而緩解時,卻能狠下心來故意傷害他,而今你怎還敢有臉麵來孤跟前,振振有詞地有所求?”
媯翼神色不屑,冷笑一聲道:“承蒙天子教誨,翼向來公私分明,昨日飲宴為私,今日所求為公,想來王上應該不會忘記,黑崖那些受難的陳國老卿,是被誰送去平潭渡的。”
“昨夜飲宴,若不是太子步步緊逼,翼必不會先行傷害太子,翼今日的所求,也不過是篤定王上絕不會如太子那般感情用事,況且放歸陳國老卿,本就是天子承認翼乃陳國君侯之後的分內事,翼也不過是前來催問罷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